“你好厲害,好會猜謎,太有文化了。”旁邊的一只騎著大刺猬燈的小刺猬路過,羨慕地看著元溪,它也想換一個其他的動物燈,它的燈籠是它爸扒了幾根自己的刺給它做的,就……有些扎腳腳。
有文化!
多有眼光的小刺猬啊!
元溪哈哈大笑,謙虛道:“我就是看得電視比較多啦。”
畢竟小天可是看完了好幾本十萬個為什麼,元溪和壯壯也陪著他看過不少少兒益智節目,一些簡單燈謎元溪自然也是跟著看過猜過的,有些經驗在。
聞言,小刺猬水潤潤的圓眼睛里更是充滿了羨慕,“電視,是人類的電視嗎?真好啊,你們小紙人總是能撿到人類的新鮮玩意,他們燒了什麼都能給你們玩,不過你怎麼不去靨紙街參加祭月節,跑到這麼遠的壓勝城來。”
靨紙街?元溪已經好多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大概是很多紙人聚集的地方吧,可能之前他召喚的替身小紙人就來自那里。
靨紙街會是個什麼樣子?元溪頓時有些好奇起來,不過口中還是道,“我的朋友在這里啦,我和朋友一起來玩,還是這里更適合我們。”
李曇在元溪和小刺猬說話的時候,已經坐上了元溪給他猜中的烏龜燈上,飄到了和元溪同一高度,這只烏龜燈坐騎還挺平穩的,不會像元溪的魚燈一樣喜歡360度翻滾,聽到元溪說的要和朋友一起玩,李曇頓時抬高頭,示意元溪說得朋友就是自己。
小刺猬看了李曇一眼,雖然看不出李曇的原型,但是確實不是個紙人。
小刺猬認同地點點頭道:“那倒也是,靨紙街有些排外,不是小紙人的進去都會被剪開。”
剪開?
元溪也嚇了一跳,這是什麼習慣?
“我們要先去拜月了,一起嗎?就在最高的那個廣場上,坐燈籠可以飛上去,自己爬上去就比較辛苦。”小刺猬伸出短短手,指向戲臺后方在三角塔上的空中高臺。
“好呀好呀。”元溪正好不知道要去玩什麼,頓時拉著李曇跟上小刺猬。
高臺確實很高,仿佛是很多條凳壘在一起壘出來的一個高臺,沒有樓梯可以走,沒有坐騎的,只能踩著條凳間的空隙網上爬。
元溪和李曇坐著燈籠一路飄上去,元溪看到那條凳下不少窸窸窣窣的眼睛隱藏在黑暗中,旁邊爬條凳的一只鵝一不小心踩空,頓時發出嘎地一聲尖叫,條凳空隙里頓時伸出一只四只手指的手來要把它拉進空隙里。
這只大鵝嘎嘎撲棱了好一會兒才脫困,看得和鵝有仇的元溪哈哈大笑,頓時被那只生氣的鵝追著啄了兩口。
元溪魚燈尾巴一個翻轉避過了白鵝的大嘴,他趕緊拉住要跳下去和鵝打架的李狗蛋繼續往上飄,條凳里不時伸出手來卻夠不到他們,元溪還以為這是在玩,好奇地問前頭的小刺猬,“小慧,那些手是干什麼的?和我們玩嗎?”
小刺猬水潤潤地回答道:“不是啊,被它抓走會被吃掉的。”
元溪:……
妖怪的世界真是讓人不懂。
元溪默默縮回了自己挑釁的手和晃蕩的腳,盤腿坐在魚燈上,順便盯著李曇也老實坐在小烏龜上不要再亂動,不要他一不注意就想往下跳。
不一會兒,元溪他們就飄到了高臺上。
這高臺上非常大,非常平坦,好像進入了城市的頂層一般,一整個空中廣場。
流水一般的月光肆無忌憚地鋪灑在這片廣場上,地上的青石仿佛在積蓄著下凡的月光,將整個廣場盈得亮堂堂、水光光,仿佛一方淺淺的月光水池,走進去,總有種明晃晃的搖曳感,不知身在天上還是人間。
已經有不少各種原型的妖怪,在廣場上坐下,他們能盤坐的就盤坐,腿太短盤坐不了的就端坐,甚至直接蹲著,向著天空的圓月伸出雙手,然后拜,再伸手,再拜,就像在家自己拜月的常爾哥一般。
元溪一到這里,就覺得很舒服,清澈溫柔的月光涼絲絲地往骨頭縫里鉆,水一樣在洗滌著靈魂的感覺,他拉著李曇很快跟著小刺猬來到了刺猬家族的地盤,撿到空位坐下。
左右都是大大小小的刺猬,他們俯身一拜,元溪就要被扎兩下,齜牙咧嘴地揉揉手,不過又覺得有趣地也跟著刺猬一起拜了起來,將小天奶奶說過的話都忘到了一邊。
這一拜,頓時感覺身上月光的重量重了三分,好像真的接收到了更多月光的照拂一般。
元溪偷偷往上看一眼,都要以為月亮也變成姐姐,往下灑月餅或糖果了。
旁邊的李曇坐著沒動,看看這邊拜月的刺猬,看看那邊匍匐的野豬,然后再看看身邊的元溪,見元溪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他不明所以卻似乎也被那笑傳染了,跟著勾起了笑。
“嗚——”元溪正玩得開心,就聽到城里傳來了很大的號角聲。
遠處,位置比高臺還要高的城主府,大門轟然打開。
城主長長的儀仗隊呼呼魚貫而出,踩著高蹺的面具鬼怪走在兩邊,提著花籃往街道上撒花瓣,元溪看到有些小妖精去接那花瓣,花瓣掉到地上就消失了,掉到小妖精手里就變成了一些糕點什麼的,看得元溪也想去接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