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好像是一眨眼,也似乎是好幾個小時,元溪像是忽然醒來一般,想起他還要去壓勝城逛街,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上次他和兔子精常爾哥去壓勝城的湖面。
再睜眼時,元溪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片黑暗之中,眼前是熟悉的小青山上的山路。
前面不遠處就是常爾哥的家。
元溪看看身后,朝山下的方向看了看,沒有看到李狗蛋的影子。
現在去找狗蛋估計也找不到,說不定狗蛋也在找自己,元溪想了想,頓時決定先去壓勝城,也許狗蛋也會到那里去找他。
想著,元溪就走向通往常爾府的方向。
走了百來步,眼前的灌木花草就漸漸規整起來,熟悉的大宅院出現在元溪的面前,只是離得老遠,元溪就看到那宅院房頂上的常爾哥。
十五的月亮已經非常圓潤,像銀盤一樣掛在高空,染上一絲秋色的銀杏樹落葉鋪滿地面,像是灑了一地少女的金簪,月光如水穿透葉隙之間,平等地照耀在每一寸土地上,也照耀在在房頂上的兔子精身上。
元溪第一眼看去,很好看,多看一眼,才發現有些眼暈,怎麼好像看花眼了?房頂上竟然有好幾個常爾哥!
廂房房頂上一個,大門門墻上一個,主臥臥室房頂有一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
每一個都長得和完全化成人形的常爾哥一樣,美得雌雄莫辨,尤其在月光的加持下,更是好像月宮仙人下凡,每個常爾哥都在房頂最容易被月光照射的高地盤腿而坐著,打一會兒坐,就向著天空的圓月參拜一下,仿佛在舉行什麼神秘的儀式。
元溪仰頭看了一會兒,感覺脖子有點酸了,才想起來叫人,“常爾哥?你在房頂上做什麼?”
“吱呀。”
元溪話音剛落,常爾府緊閉的大門忽然自行打開,屋里傳來常爾哥的聲音。
“進來,不要打擾房頂上的我。”
咦?
元溪抬頭看了眼房頂上還在拜月,眼角都沒有多看自己一下的常爾哥,再看著已經打開的大門,于是跨過有點高的門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穿過雕滿兔子的影壁,來來回回的人影頓時讓元溪就是一驚,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常,常爾哥?”
好多個常爾哥在元溪面前走來走去,一下子就把元溪的眼睛給晃暈了,完全分不清誰是誰,一個個常爾哥們在接月光、和月光、揉月光、做月餅,仿佛一條兔子精流水線,各自分工忙碌著。
元溪看著這好多個常爾哥,驚奇地發現常爾哥竟然有這麼大一家子,還都長得一模一樣,竟不是獨自一兔居住的。
元溪正震驚著,就聽到正屋里又傳來常爾哥的聲音。
“到屋里來。”
元溪看看旁邊的常爾哥都好像看不到他一樣沒有理他,就隨著聲音進了屋,同時他還注意到了有一個常爾哥,也搬著一盆已經做好的月餅,也和他一起進了屋里來。
剛進屋,就看到常爾哥正在自己的餐桌上吃著東西,桌子上有他自己做的月光月餅,還有早上元溪他們來喂兔子時進貢的各種水果口味蓮蓉口味的月餅。
搬著一盆月餅的常爾哥,啪嗒將盆放下后,人也沒有走出去,直接像是影子一樣消失了。
看得元溪又是一愣。
“別看了,那都是我的分體。”坐在桌子上吃著飯的常爾哥微抬了下眉眼,說道,“我正忙著,你怎麼又來了?別給我搗亂,給你個月餅一邊玩去。”
說著,常爾哥扔過來了一個月餅給元溪。
元溪立刻抓緊了,稀奇地摸來摸去,這可是月光做的月餅!
常爾看得嗤笑一聲:“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沒事干趕緊回家去,別大晚上到處亂跑,也不怕給妖精吃了。”
雖然是紙做的一看就不好吃,但難保不會有異食癖的妖精不是嗎?
元溪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來意,將月餅放起來準備回頭和李狗蛋一人一半,“哦對了常爾哥,今天不是過節嘛,你怎麼不去壓勝城啊,我聽說今天城里很熱鬧,和朋友約好要去城里逛逛。”
朋友?
常爾想起了那次開車冤魂般的火車追著他們一路到壓勝城,還撞了城門的那小子,這小紙人說得朋友不會是那個朋友吧?
不過反正也和他沒什麼關系。
常爾無所謂地咬了口月餅,又打量了元溪幾眼,忽然咦了一聲,招手讓元溪靠近點,仔細打量了兩眼,發現從元溪雙目望去,掩藏在他的紙人殼子下的神魂,好像已經有精滿神盈,氣脈將通之象。
這是筑基將成之兆。
一個月前這小孩還是普普通通的模樣,如今怎修煉進境如此之快,磕了藥了?
常爾疑惑地看了元溪兩眼,羨慕嫉妒恨完,隨后搖頭道,“人心不死,道心不生,道心既生,人心向背,當是應劫之象。小小的孩子,修什麼道。”
元溪頓時被常爾哥搞暈了,“常爾哥,你在說什麼?修道不好嗎?”
“好是好,不過你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