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聲音,整個車廂里的其他乘客自然都清楚聽到了他在說什麼,不少人愕然地看著他,隨即趕忙就有人悄悄跑去叫乘警。
錢文在車廂狂奔,此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眼前看不到車廂,看不到乘客,只有不停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紅衣女鬼。
那女鬼時而出現在他的肩膀上,時而擋在他前面。
錢文一邊駭叫一邊跑,漸漸的,他似乎真的甩掉了女鬼,只是他面前的畫面,似乎漸漸回到了那個男人拉著行李箱來找他的時候。
打開行李箱的時候,那破破爛爛的尸體噗通一下子就從行李箱中掉落了下來,尸體似乎被狠狠地凌虐過,為了塞進不太大的行李箱已經扭曲的不太成樣,而且也有些發臭了,出現了一些腐敗的跡象。
錢文一看那尸體就知道不正常,聽著男人說得什麼不小心打死了偷漢子的老婆什麼的鬼話,只是說八萬不夠,得加錢。
最后男人掏了十三萬,錢文收下了行李箱。
不對,不能收下。
錢文的理智出現了一秒,但是卻好像阻止不了自己的動作。
當晚錢文就做了夢,夢到行李箱中傳來了垂危的呼吸聲,斷斷續續,若隱若現,很痛苦,似乎有什麼人被塞在行李箱中還沒死,等待著有人能夠救她。
錢文并沒有管這個亂七八糟的夢,第二天就趁著換班順便給了同事一些煙幫忙行了方便,就偷偷把行李箱中的尸體塞進了火化爐,火化完就敲碎了所有的骨頭,將之和那個裝尸體的晦氣箱子一起給扔了。
然而沒想到,兩天后錢文卻在火葬場又看到了這個行李箱……
在之后這個行李箱就好像盯上他了,無論他扔到哪里,過不久都會再看到它。
呼……
女鬼朝著錢文另一側肩膀又吹了一口氣。
錢文那邊肩膀上微弱的火苗搖了搖,也滅掉了。
一個轉眼,錢文好像看到自己在尋找那個把行李箱送來的男人。
行李箱不停地糾纏他,錢文也被嚇到了,想要找到那個男人,讓這個行李箱里的女人冤有頭債有主,找到真正的殺害她的兇手去報仇去,放過他一碼。
但是當初那個男人跑得根本不見影了,錢文不知道他是誰,也沒有留下他的電話或其他信息,連給他送來的錢也都是從銀行取的現金給到他手上。
錢文不停地試圖找到那人,正在他著急的時候,他發現送行李箱到他面前的男人開始倒退。
錢文好像跟著那個男人退回到他取錢的銀行,退回到他拉著行李箱送過來之前,甚至退回到他凌虐那名受害者,并在她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敲斷她身上的骨頭,將她活生生塞進那個不算大的行李箱里。
這殘忍的一幕,看得錢文都有些不忍。
剛塞進行李箱的時候,那女人還在痛苦的呻吟,但是在行李箱被狠狠壓實,并強行拉好鎖鏈后,行李箱中只能隱隱透出女人的呼吸聲。
那赫然是錢文在夢里聽到的呼吸聲!
而隨后的他,就是那樣幫著那個男人,把行李箱中的尸體送進了火化爐。
錢文在車廂里來回折騰,在乘客們眼中,他就好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說著各種協助人毀尸的細節。
乘警已經趕到了,將瘋狂掙扎的錢文壓制住,用力按倒在地。
在錢文被按到前的那一刻,一旁的元溪看到趴在錢文肩膀上的女鬼,已經靠近到錢文的頭頂。
呼……
錢文頭上的最后一簇火焰熄滅了。
三簇火焰全部滅掉。
元溪聽到黃黃都在他耳邊嘶了一聲,“好兇,真的兇,嚇人倒怪。”
元溪疑惑地看看頭頂,剛想說不是就吹吹氣嗎,怎麼就兇啦?雖然小姐姐看著是嚇人了點,但是舉止不還挺溫……
不過這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元溪就見到在三簇火焰全部被吹滅后,那個小姐姐捂住錢文眼睛的手,赫然往眼眶里伸了進去,一點點地往里伸,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塞到錢文的身體里去。
“啊啊啊!”錢文驀然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元溪嘴巴頓時張成了O型,小手手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把張大的嘴巴捂住。
將剛剛未說完的溫柔兩字吞回了肚子里。
“老實點!”
“你老實點!”
乘警將錢文壓制在地,但是他還在不停地掙扎著,又是痛苦地慘叫,又是不停地求饒仿佛在和誰說話,“是張奇志殺了你,是他殺的你,我看到他的名字了,我看到他了,你去找他去啊!”
聽清他在說什麼的乘警都愣了一下,互看一眼,正要記住這個名字準備后續關聯審查一下,卻忽然聽到錢文口袋里的電話聲響了。
“嘟”
“嘟……”
被按到在地的錢文,似乎在不知何時按通了一個號碼,很快,他口袋里的手機那頭接通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免提里傳出來。
【喂!】
這聲音出現的時候,錢文的眼睛忽然變得通紅,里頭充滿了紅色的血絲,猛一轉過頭來,連壓制住他的乘警們也嚇了一跳,頓時就沒有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