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真好,”原枝感嘆一句,“社長,你怎麼不去下面搞社團招募啊?”
“高三老了,走不動了,讓你們高二的新社長去搞,”老社長也是個老滑頭了,以前經常在社團開會的時候慫恿大家拿社團找他們當借口逃課,”而且我都要退位了,還叫我社長?”
原枝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你怎麼會來這樓啊?”“哦——背英語是吧。”老社長抬頭,注意到旁邊的“英語組”牌子,一副全都明白的表情。
“不是我背,是我朋友背,我來找他的。”原枝回答。
“女生?女朋友?”
“什麼啊,男的。”原枝覺得他在天方夜譚。
“不滿你說啊,原枝,”老社長捏著下巴,滿是擔憂地望著原枝,“你一直都關心那種昆蟲啊動物的,我真很擔心你是不是人類不感興趣,當然你喜歡啥都和我沒關系,只是現代的人思想還沒有這麼開放,你要是真的有戀那個什麼癖,你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戀那個什麼癖是什麼癖?
原枝一時沒想明白,等想明白后,老社長已經走了。
原枝感覺到無語。
這不是他的問題啊,是老社長你的思想有點太過超前了啊!
【2.老師也愛八卦哦。】
“聽說你們班有小情侶被抓著了?”
“啊我知道這事,”
“嗨,就在湖邊拉手呢,剛好校長路過。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你好歹意思意思躲一下吧?也不是說不能喜歡誰,你這在學校里也太大膽了。是吧。”
“哈哈哈,你真是操碎了老媽子的心。”
……
辦公室開著涼爽的空調,劉寇言就站在空調底下,懷著復雜的心情聽隔壁桌老師們聊的八卦。
他發誓,他不是故意聽的,是聲音太響了,他想不聽到都難。
辦公室除了老師與他之外,還有四位難兄難弟,趴在墻上默寫早上的英語單詞。
劉寇言在自習課的時候把這二十個單詞背的滾瓜亂熟,現在讓他編個兩百字作文都沒問題,所以他這些倒霉蛋里寫得最快的。
空氣中散發著Estella桌上香薰的氣味,劉寇言大氣不敢喘,盯著老師批改自己重寫的紙張的手,又看了其他同學。
他們尷尬地對視一眼,就各看各的天花板去了。
最后一筆紅勾,Estella露出滿意的笑容,聲音挺溫柔的,大概是因為有老師在午睡:“你看,這不是能寫對嗎?以后好好背,知道嗎?”
劉寇言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回去吧。”Estella揮揮手。
劉寇言松了一口氣,跟老師說了一聲謝謝。路經高書云的時候兩個人偷摸沖對方比了一個中指。
但勝利者當然是第一個走出辦公室的人,劉寇言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
剛走出辦公室,劉寇言正準備大吸一口新鮮空氣,在看到后背靠著欄桿看手里的相機的原枝時……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再一次凝滯了。
長長的走廊,時不時有人從樓梯由下而上地蹦噠,腳踏石板的聲音墜入他們的雙耳,再有吵鬧的青澀聲音,喊著他從未聽過的人名。
覆蓋整個學校的廣播正播放著當代最火的歌星的成名曲,悠揚笛聲像是從遠方傳來,再加上醇厚的嗓音,唱著夢想與熱愛的故事。
已經在記憶里待了一年的香樟樹邊圍繞著兩三只白色小蝴蝶。
他聽原枝說過的,這些被兒童時自己叫“小蝴蝶”的蝴蝶,其實學名叫菜白蝶。
看上去是全白色,實際上尾翅是灰黑色。
……不。
這些都不重要。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
他真的很開心,太開心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冷靜點,冷靜點!
【3.他又在等我。】
劉寇言拿英語書遮住自己的嘴,走到原枝旁邊,用平時調侃的語氣輕吐:“你從哪里拐來的拍立得?”
“啊,剛剛遇到老社長了,他借我玩玩,我剛剛試了一下,感覺拍人更好看,”原枝抬起拍立得,對準劉寇言的臉,“來,英語書拿開,笑一個。”
“我?算了吧,我有什麼好拍的?”劉寇言嫌這里人太多,也嫌自己長的不上鏡,躲著鏡頭,“都是個雀斑。”
“雀斑怎麼了?”原枝不理解地拿下相機,“自信點,新同學都說你長得比佘賀成還好。”
劉寇言往樓梯上走,臉還是用書擋著一半:“他是在說我長得好記。”
原枝跟在后面,但走了快了幾步,兩個人就并排了。
原枝真的不能理解:“咱們之前不是經常跟司楠楠他們一起拍張嗎?當時你不是挺開心的嗎?”
當時不是還沒喜歡上你嗎?劉寇言心說。
他現在頭發、眼睛和鼻子哪里都沒打理,沒有一面鏡子,說不定他現在還有眼屎。
原枝這個人拍完照,不管是廢片還是正片,都會儲存起來。
他可不想到時候從原枝的相冊里發現自己的丑照。
兩個人走到空中長廊,光線在地上形成像粉筆畫的直線,引領他們一路往前。
原枝想不明白,之前劉寇言對于拍照還沒有這麼抗拒啊?
他們幾個只要在一塊玩,就一定會拍集體照,劉寇言往往是笑得最開朗的那個。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時的虎牙特別有個性嗎?就連原明珍看了都夸過很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