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
有的人還在背新同學的名字,有的人已經在和新老師稱兄道姐妹了。
時間不等人,在劉寇言背單詞的時候,小組前排開始收作業了。
劉寇言突然想起,他們這組的前排好像曾經是高一四班的。
前排女同學摞著一疊練習冊和試卷,搭在劉寇言的書本上面:“先語文再數學然后是英語,待會我來收物化生。”
“給給給,”劉寇言早準備好了,厚厚的一疊遞給她,眼睛瞥了眼她的校牌,“趙……漫,我記得你是四班的吧。”
“是啊,怎麼了?”趙漫抬起頭,沖劉寇言的后桌喊,“王,額,王逸飛是吧,作業。”
“那Estella教你們的時候嚴嗎?聽寫要是沒過會怎麼樣?”劉寇言問。
“Estella?她不算嚴吧,挺好說話的。但最好聽寫拿及格,因為沒過的話會很麻煩,去辦公室默寫后她還會再跟你聊衍生的英語對話,總之,能及格就及格,”趙漫收著作業回答,大概是發現劉寇言略有心虛的眼神,走之前鼓勵道,“你好好加油吧。”
這不是加油的事。
劉寇言看著只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心里明白他死定了。
只能扣一讓佛祖保佑了。
當然,死定的肯定不止劉寇言。
回頭一望,教室也呈兩極分化的狀態。
有的人閉上眼睛嘴里嘀咕。
有人喝著保溫杯里的水閑聊著:“誒呀早自習是不是得默寫啊,你背了嗎?我忘了背啊。”
另一個人笑著擺擺手:“沒有啊,背不出啊。”
劉寇言:“……呵呵。”
真是太假了!背不出怎麼可能還在這里聊天啊?!都是像他這樣在默背好嗎?
劉寇言閉上眼睛,繼續默背:
Strength……concentrate……con……扣……扣一佛祖保佑、扣一佛祖保佑、一、一、一、一……
【3.你說你惹他干嘛呢。】
教室很安靜。
紙張與袖口摩擦聲都變得格外清晰,圓珠筆頭戳桌面時的“噠噠”聲引起專心拼寫單詞的同學們不滿,一時響起咂舌聲。
原枝寫完單詞,視線漫無目的地游弋。
講臺上的祖欣合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教室后排,正慢慢向他這列走來。
她今天也化了妝,長款牛仔裙遮到小腿,每走兩步就會磨腳一次,像是要磨掉白色鞋底的東西。
“最后一個單詞,positive……”標準的英式發音,光聽聲音誰能想到這是老師,還以為是初中生。
原枝想起自己初中的英語老師,發音也是標準英式。不過她的聲音永遠帶著卡喉嚨的粗狂,隨隨便便就能彈舌,特別厲害。
原枝寫完最后一個單詞,蓋上筆蓋。
“OK,”祖欣合喊停的時候剛好走到了金炳嘉旁邊,原枝聞到一股香檸檬、橘子、小蒼蘭夾雜在一起的香水味,“大家把紙頭傳上來,課代表把英語作業給我,大家稍微理一下儀容儀表,準備出早操了。”
原枝向后伸手,感覺到手掌里放著紙后收回來,跟自己的疊在一塊傳了上去。
教室一時松散,同學多半在交頭接耳。
有幾個聲兒大到原枝都能聽見他們的聊了些什麼。
“誒嘛,我總感覺Estella像我姑姑,她也是卷發。”
金炳嘉看上去心情極好,明明在吸鼻子,校服卻敞開著,露出里面寫著英文字母的短袖衫。
秀惪有三套校服:短袖的夏裝、薄外套外套的秋裝和厚沖鋒衣的冬裝。
夏裝的領口顏色與當屆秋裝袖子主色一樣。
他們13屆的主色是藍色,校服領子就是青藍色。
但秀惪有一點比較好,只要你穿著其中一套校服,不管內搭是啥樣學校都不會管你。
可以像他和劉寇言一樣里外都是校服,也可以像金炳嘉這樣秋裝里面套著自己的衣服。
原枝理著自己校服,敞著的拉鏈一路拉到鎖骨上窩,隨便亂說:“你可以試試,問她愿不愿意當你姑姑,要是Estella理你了,你還多了一個親戚。”
金炳嘉倏忽笑了,眼睛瞇起來也像留一條縫:“我發現原枝你還挺會瞎說八道的誒。”
身后傳來佘賀成冷不丁的聲音:“你總于發現院臟的真面目了,院臟養五毒,心腸也狠毒,你要是對他不好,他會經常給你添堵。”
原枝:……
合著在佘賀成的嘴里班里就沒有一個好人。
金炳嘉幾乎是用神奇的眼神看著佘賀成:“真牛啊,真押韻啊。”
佘賀成臭屁地伸出剪刀手。
原枝用麻木不仁的目光看著兩位,下一刻劉寇言過來了。
“hello啊紐扣。”金炳嘉沖劉寇言伸手。
劉寇言抿嘴跟他拍了一下掌。
原枝第一個注意到劉寇言眼神空洞,關切問道:“你怎麼了?”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吃壞了?
劉寇言盯著一處,眼神迷離地搖頭。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完了。中午吃完飯我得先走一步了。”
“為啥?”原枝不解地問。
劉寇言捂住臉,欲哭無淚:“我聽寫就寫出了四個。”
他也沒想到祈禱能這麼有效果,聽寫的時候腦袋里全是佛祖。
佛祖對他說:“敲木魚扣1我也救不了你。”
金炳嘉撓頭:“也不難啊?怎麼會就寫出了四個。
”
“這個我就愛莫能卒了。”佘賀成拎著空瓶起身準備去灌水,但看到飲水機前排著長隊,他又一屁股坐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