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奇兩個人有什麼過往,怎麼會讓佘賀成一直找事。
原枝朝著前面,卻跟佘賀成講話:“你有本事明天在他面前說這句話唄。”
佘賀成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回話。
“班規呢在前門的墻上貼著,記得看。其他不懂的就多問問同學,或者來問問我,行了,回座位吧。英語課代表上來領讀,”黃水蓮拍了拍金炳嘉的書包,金炳嘉也快速下臺,坐到原枝旁邊。
英語課代表捧著書上臺,毫不怯場地大聲喊:“一個單詞讀三遍,genius,genius,起。”
底下的同學拿書英語書,跟讀起來。
“genius……genius……”
郎朗讀書聲下,金炳嘉有些靦腆地問原枝:“那個↘,原……枝,下一節是什麼↗課啊?”
他像變魔術似的從包里掏出一樣樣文具。
“英語,”原枝從筆盒里拿出自己的課表,傳到金炳嘉桌上,“早操結束后我帶你去一樓打印課表。”
金炳嘉的眼睛發光,接過這張紙,連連感謝:“哦哦。謝謝你吼。沒想到你人超好的誒↗。”
原枝怕黃水蓮發現他在聊天,捧起英語書,擋住自己的臉,小聲問金炳嘉:“同學,你是臺灣人嗎?”
金炳嘉看樣學樣地拿起英語書,擋著自己的臉回答道:“不是啊——我汗↘我爸媽都是小南山戶口的↗,我們家只有阿嬤↘是臺灣的誒↘。”
原枝在心里想了一下阿嬤是什麼意思。
……嗯,應該是奶奶那種的關系輩吧。
“你小時候是你奶奶帶你的吧?”原枝問。
金炳嘉一臉震驚:“你怎麼造的↗?!你挺厲害的啊。”
原枝:“……”
這不是一聽就能聽出來嗎?
“那你……”金炳嘉明顯還想再說點什麼,不過正巧碰上黃水蓮下臺巡視,他立馬變成讀英語單詞,“agriculture,agriculture……”
原枝稍微聽了一會,發現這位轉校生講英語倒是非常標準,毫無口音。
相比身后這位渾水摸魚的聲音……簡直好太多了。
佘賀成讀英語時永遠有種不怕被聽到的“自信感”,音量不比其他同學小。
如果他一直是這麼讀也就算了,偏偏佘賀成的發音是會隨著時間而變化的。越到后面越模糊,最后就變成只讀第一遍,剩下的自由發揮——
“wheelchair,啊巴巴——巴巴——輪椅。”
“disable,略略略——d額死——喪四行動力。”
“theory,特特特——奧特曼——理論。”
原枝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怎麼讀才能讀出奧特曼的。
原枝一字一字跟著課代表讀時,胳膊肘被碰了一下。
轉校生聲色有些不安,看出來憋了很久才決定找他說話的。
原枝問他:“咋了?”
轉校生往身后瞥了兩眼,面色糾結:“后面這位↘同學,是不是……”
原枝沒聽完就點頭:“沒錯,他腦子有病。”
金炳嘉一臉恍然。
原枝說完,后背被狠狠戳了兩下,接著是佘賀成憤怒的低聲:“你似不似當我聾啊?”
【2.轉校生↗超話癆的啦↗~】
半個上午過去,大課間的跑操結束后,班級輪流回教學樓。
經過長達十分鐘的跑步,每班的隊伍已經不成樣子,同學的臉頰上都有著或淺或聲的紅暈,喘著粗氣,連上樓也不想上了。
等大家都走了,操場上還剩下四個班,都是第三節 課上體育課的,其中包括高二八班。
在體育老師過來之前,八班的同學分散在操場的各處休息。
原枝一般都是坐在花壇前面,因為這里昆蟲眾多,運氣好能遇到蝴蝶。
幾壇花花綠綠的植物如同掛在經桿的幡旗,很難不懷疑校長在裝修時給予了它們“福運隆昌”的美意。
陽光很充沛,修剪園林的護工剛灑過水,凹凸不平的石崗壇壁縫里殘留的水漬是它存在過的最好證明。
原枝呼吸著濕漉漉土壤散發的清香,他很喜歡這個味道。
原枝用食指撥弄似蝴蝶振翅的三色堇,食指從葉片上緩緩下滑,侃侃說道:“金炳嘉,男,年十七,1998年6月11日出生,愛好看電視劇看動漫,跟佘賀成一樣是個老二次元,家住南山市斐魚街三棟……”
“等等,”劉寇言打斷說話,他的雙手擱在大腿上,臉上浮現疑惑不已的表情,“這些都是你問他的?你們兩節課聊了這麼多?”
原枝激動到立馬收手,站起來說:“怎麼可能,我就問了他一句他家幾個人,他就從出生跟我講到現居住地。”
金炳嘉拉著他講了一路,他聽的幾度睡著。
比聽校長講話還催眠。
劉寇言稍微一愣,拍腿大笑:“哈哈哈——沒想到咱們新同學還挺話癆啊,太有意思了。”
“是啊,我問一個問題,他就差把身份證號說出來了,”原枝一想起金炳嘉那雙似鸮的大眼睛就有點頭疼,揉了一把臉,“這小子也太容易上當受騙了吧。”
“你還擔心別人呢?”劉寇言笑瞇瞇地注視他。
“啊?”原枝抬頭望向劉寇言。
“你不先擔心自己的普通話?”劉寇言指著自己的嘴巴,像笑話他似的,“老高大白他們都開始賭你的普通話能不能堅持一個月不被帶歪了。”
說起這個,原枝就想到其他同學說他那里是普通話重災區的事了。
他淺淺“嗯”了一聲。
“那你賭我可以還是不可以?”他望著劉寇言。
劉寇言搖搖頭,站了起來。
“我才不賭,這也太無聊了,”劉寇言雙手拍拍屁股,“趙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