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脈啊。

這就是人脈。原枝想。

“學校是最大的情報局。”只要有人脈，一件事在一天傳遍整所學校不是夢。

“不知道轉校生是男的還是女的，”葉焄用手撐著下巴，臉面向粘著發黃的墻壁，“希望是個女生。”

女生拉著葉焄的胳膊笑道：“誒，最好來個男生嘛，然后騙到我們社團來，我剛好缺個搬磚的。”

“哇，”葉焄扭頭，“你可真是老資本家了。”

女生笑了起來，這兩個人頓時嬉笑一團。

原枝不大理解為什麼女生們坐在一起時會突然笑起來，但一想到女生也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老是走著走著就要比誰能碰到樹葉，就感覺扯平了。

“那個葉焄，我有問題想問你，”原枝不怕尷尬地打斷了玩鬧的二人，在二人停下后問出剛才心里的疑問，“你說佘賀成是你弟弟？”

葉焄握著女生的手，點頭回答：“嗯，弟弟啊。”

“他們是姐弟呀。”女生也回答。

“可佘賀成說，”原枝撓了撓額頭，“你是他的妹妹啊。”

葉焄：“……”

女生：“……”

原枝：“……嗯？”

三人沉默后，第一個開口的是端來生煎與豆漿的老板娘。

“你的好了，我收走了啊。”

老板娘爽朗的聲音與這塊沉默之地格格不入。

一時間，除了原枝，對面二位都合上了嘴巴。

原枝跟老板娘說了一聲謝謝，老板娘收了牌子就去下一張桌子喊：“拌面餛飩，是你的吧。”

白碗裝的豆漿就差一厘米溢出來，生煎上的小蔥泛著一絲晶瑩油光。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原枝剛拿起勺子，就聽那位素不相識的女生說：“額，不是弟弟嗎？我們四班的所有人都知道葉焄有個弟弟啊。

”

佘賀成在高一的時候說自己妹妹在高一二班。

由此可得，這位女生是葉焄的前·同班同學。

“這我不知道，我這里聽到的都是他說你是他妹。”原枝低頭喝了一口豆漿。

“這樣啊……”葉焄若有所思地撓了撓下巴，下一秒噗嗤一笑，“我懂了。”

原枝不大理解葉焄的笑聲。

葉焄懂了，但他是一點也沒懂。

“不過說起佘賀成……他人呢？你們不一起吃早飯的嗎？”原枝抬頭問。

“那個笨比在家里吃早飯，”葉焄看了眼手機，“這個點他應該在班里了。”

“哦……”

“葉焄？”

原枝剛回答一個字，燈光驀然變暗，一團黑影落在桌上。一抬頭，兩位不知從哪里來的女生站在他旁邊。

葉焄對她們的到來毫不驚訝，微笑著回答：“你們也來吃早飯啊？”

其中一位高一點的女生笑著回答：“什麼啊，我們在隔壁吃的，佳麗發消息說你們在這兒，我們倆就過來找你了。”她頓了頓，掃遍桌子上的殘羹剩飯，“你們也吃完了吧？一起走唄。”

“行，”葉焄站起來，推推旁邊女生的手臂，“佳麗我們走吧。”

那位“佳麗”拎著書包站起來。

葉焄從里面出來，經過原枝的身邊時客氣地說：“那原枝我們先走了，班里見哈。”

“嗯好。”原枝點了點頭。

“走吧走吧。”那個女生已經等不及了，葉焄一走出來就攙上她的胳膊。

“他誰啊？你班里的同學？”

“我弟的朋友，偶然遇上了。”

“誒焄焄你看我新發型怎麼樣？”

“剛剛就想說，好適合你啊。”

……

她們一人說一句，葉焄一句句地回答，這幾個女生聲音都很嘹亮，直到走出店門，原枝才聽不到她們講話。

原枝吃著生煎，掏出手機給劉寇言發消息：“你猜我吃飯遇到誰了？”

[劉寇言]：誰？

[原枝]：葉焄

[劉寇言]：吼，有意思。怎麼樣？我感覺她挺會說話的。

[原枝]：是的，佘賀成的交流技能要是有她的五分之一就好了

[劉寇言]：我下課的時候看到她那一圈的人都跟她混熟了哈哈哈

[原枝]：不過有個事挺奇怪的，等會我跟你說

[劉寇言]：行。我快騎到校門口了。

[原枝]：那你先騎，我待會找你。

原枝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

今天是周三，劉寇言周二回家后他們倆聊了一會兒練習題，對于出柜的事兩個人都默契地只字未提，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本就該是這樣的反應。

原枝關上手機，繼續吃早飯。

吃到最后，來了兩位學生，在他旁邊東張西望，誰看了都知道這是等他走。原枝趕緊扒拉最后一口起身讓座。

騎車到學校，原枝一直感覺胸口堵得慌。

他不由后悔，最后那口不該吃那麼急的。

【2.嘖嘖，嘴巴真硬。】

原枝走上四樓，戴上眼鏡后視力擁有5.1的他，一眼就看到隊伍中的藍色背包，別在拉鏈上的青提吊墜隨著走路而晃蕩。

嚴格遵守“走廊上不許跑步”的規矩，原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向那個書包，雙手拍到那個人肩上，呼喚道：“紐扣！”

“誰……”劉寇言猛然回頭，原本慍怒的神情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乍現為驚喜，“你這麼快就來了？”

“你不也挺快的嗎？”原枝笑呵呵地說，順勢勾住劉寇言的肩膀。他們倆身高差不多，搭起來很舒服。

劉寇言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百塊錢，在原枝眼前晃了兩下。

“這是？”原枝盯著問。

“給你的。”劉寇言說，“我媽給你的。”

原枝剛想婉拒，劉寇言就在他耳邊低語：“你就收下吧，你這次不收，我媽她就要登門感謝了，到時候你更麻煩，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