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過耳,眼前越過秋草已見垂云。
大漠上的積云低低地卷成棉花狀壓在頭頂,晴空萬里,旭日抵額。
猛地一個斜坡靠近,喬灼拎住韁繩使勁回拽,“吁——”
但姜犰卻發狠似的不退反進,快了半蹄贏了這場賭局。
喬灼碧綠眸輕斂,高坐馬背上垂著長睫望向姜犰,失笑地搖頭,“你瘋了不成。”
可誰知下一秒姜犰便猛地撲了過來,兩人雙雙摔倒在草場時他還不忘伸手扶住喬灼的后腦。
滾了幾下,他們埋在秋草堆里,遠處的兩匹馬已經走到一旁喘著氣歇息。
姜犰撐在喬灼身上,英氣狠笑著說:“吾妻,輸了任憑我處置。”
喬灼一撩眼皮,耳墜金飾叮咚。
“姜犰,怎麼總耍賴?”
喬灼話音剛落,姜犰便俯身親了下來。
“你就說應不應。”
“應你。”
風靜鷹嘯,他們于這瀟灑天地間,肆意荒唐一場。
、大魔修小世界番外
“魔修菩薩現世?莫要胡謅。”
一身著凌云宗服飾的弟子執劍走過長街,時不時與身側嬌媚女子低言:“明霄仙尊早于千年前便將那魔修斬殺于重劍之下,何來的重新現世。”
女子被反駁了倒也沒生氣,只哼了一聲道:“江湖人間是是非非誰能說得清,師兄你聽得便是真,我聽得難道便是假的嗎?”
兩人對論幾番,緩步走向深巷,聲音也變得不可聞。
長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只見賣胭脂的小攤前站著兩位男人,其中一位是戴著白紗斗笠遮面的高個男人,另一位便是個長相過分艷麗的男人。
黑發鴉睫,唇紅齒白。
是讓路過的人都要回頭多看幾眼的出挑驚艷。
二人舉止親密,毫不遮掩。
攤主是個眼精的,他一眼就瞧出那斗笠男人是個修道者,態度不免十分恭敬起來,俯身問道:“二位可是想要買些胭脂水粉?”
眼前兩個確實是男人不錯,竟也要來買胭脂呢。
喬灼不知道攤販在想什麼,只耳邊紅珠一晃,秾艷雙眸一燦,揶揄一笑攀著元栩的肩便輕聲道:“元栩,買幾盒回去你涂給我看。”
喬灼倚靠在元栩肩側,從小紙人變大之后他也沒有戒掉掛肩這個習慣,索性元栩也受用得很,不想讓喬灼戒。
兩人便耳鬢廝磨地纏綿著靠在一堆,時不時引得旁人矚目紅臉。
斗笠遮蓋住元栩在人間過于突兀的霜睫鶴發,男人身形挺括,脊背勁直,聞言也不惱,竟淺笑一聲,抬手便在攤子上落了幾錠銀子。
攤主一愣,還真買啊?
喬灼勾人的挑眉,笑道:“誒,看呆了不成,收錢啊。”
一直收斂著氣息的元栩忽然臉色一沉,冷聲問:“不夠?”
被誤會了的攤主也來不及解釋,只能趕緊收起銀子揣進衣襟,一邊連連道:“夠!夠!公子您瞧,喜歡的款式都能挑。”
元栩又恢復成寡言模樣,當一個供喬灼倚靠的柱子。
喬灼笑嘻嘻地挑了幾款胭脂,一顰一笑勝過人間最艷花,剛剛還認真做生意的攤主這時是真看呆了,愣愣地望著喬灼,視線炙熱。
元栩敏銳察覺,立刻攬住喬灼的腰便低聲道:“買好了便走。”
喬灼拿起幾盒胭脂塞進了元栩的懷里,眼角眉梢都沾染著惑人笑意。
等走過十步遠,喬灼才側眸揶揄道:“元栩,定力愈發差嘍。
”
白色斗笠被夏風吹起邊角,露出元栩堅毅下頜,緊繃著的線條證明男人情緒確實下沉。
“為何是獨我一人戴斗笠,而你便可不戴?”元栩垂著眸問。
言語間竟還顯出幾分委屈。
喬灼被他這模樣弄得心癢,攀著男人的高肩就輕掃呼吸,低低地笑著說:“夫樣貌出挑。”
喬灼喊的這一聲夫讓元栩渾身修為都跟著顫了顫,耳邊更是撲著喬灼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瞬間錮著喬灼的手臂都一緊。
元栩沉聲道:“回家。”
頗有些迫不及待。
喬灼還故意懶洋洋地問:“為何?還有好些東西沒買呢。”
元栩喚劍捻決,斂眉道:“改日來。”
兩人轉眼間回到林中小茅屋,前院盛開著夏日紅石榴,幾個被喬灼隨手捏出來的傀儡小人正在吭哧吭哧地洗衣做飯。
元栩的醋太多,喬灼造小人時便刻意沒畫出人間貌,而是用兩點一線,全當做臉嘴鼻。
線條小人見到喬灼后依舊很歡喜地湊了過來。
喬灼一人給了點修為,隨后就讓它們散去。
“元栩,試試胭脂……”喬灼跟在元栩的身后跑進小屋,按著男人的肩膀就讓人坐在了鏡前。
元栩摘下斗笠,露出那冷霜眉眼,昔日傳說里的明霄仙尊此刻滿眼柔和地望著喬灼,無奈一笑道:“喬灼。”
語氣似縱容,多寵溺。
喬灼當即拆開幾盒胭脂,白皙纖細的指尖一沾,鮮紅色便粘在了他的手。
喬灼俯身靠在元栩的后背上邊伸手邊喚:“小心肝,讓我涂涂。”
心肝元栩垂了眸,任由喬灼在他薄唇上抹胭脂。
赤紅落在他的唇上,襯得鶴發霜眸的男人更出挑驚艷。
喬灼眨眨眼,沒忍住勾人地笑,“元栩,讓我親親你的胭脂。”
元栩聞言一把按住喬灼的后腦就吻了上去,動作強勢,似乎等待這一刻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