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閆擎虛扶在皮帶上的手腕一頓,他抬步沖著鏡子前的喬灼走去。
喬灼被閆擎從背后環抱住,閆擎的下巴埋在他的頸窩里,這是一種很依賴的姿態。
閆擎的聲音被堵在喬灼的肩膀處,發出悶響:“喬,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閆擎比喬灼高了大半個頭,他的肩膀能把喬灼整個人都嵌在胸前禁錮住,男人的手臂肌肉緊實漂亮,即使是輕抱住,力量也不容小覷。
喬灼那雙宛若深海的藍眸靜靜地從鏡中回望,沒有絲毫波瀾。
喬灼的發絲間飄散著冷清的皂香,閆擎克制地嗅聞。
兩個人相貼得很緊,他們纏.綿過無數回,但卻連彼此的姓名都只叫過寥寥幾次。
閆擎在故意裝作乖巧,也故意裝作喜歡。
但面對這樣一個在北巴尼亞的混亂之海依舊建立起紅夫人王朝的獨.裁者,閆擎的算盤終究是要暫時落空了。
喬灼不是為美色昏頭的男人,相反的,他在適應閆擎,就像是在盤算著要迅速吃膩一盤點心一樣。
閆擎知道喬灼在想什麼。
已經過去的七天混亂纏.綿就像是喬灼的適應期,吃膩了,就該扔掉了。
喬灼從鏡子里回望,他伸出手腕,纖細冷白的腕骨上綁著一根黑色頭繩。
閆擎將懷里的男人松開前又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了抱,力氣發狠。
喬灼眸色微動。
閆擎允許自己失態的時間很短,短到只有幾秒,發狠的力度消失,閆擎又恢復了往日的乖巧模樣,拿起喬灼的頭繩輕撩起對方的發尾。
這是一場相互馴服。
閆擎的臥底計劃中沒有動心這一條,他也沒想過會在床上跟喬灼做到這種地步,但一切仿佛順理成章。
他們很契合,無論是在哪個方面。
喬灼終于走出房門,走廊外潮冷的海風襲來,撩動他的額前碎發。
相比起閆擎脖頸上的斑駁痕跡,喬灼渾身干爽,沒有絲毫過度疲累后的姿態。
喬灼倚靠在欄桿處,目光凌厲地掃過遠處的海平面,和太陽對視。
萬里無云,紅夫人號的船帆高懸在頭
頂,隨著海風颯颯作響,她行駛得飛快,如同一枚小炮.彈,所向披靡。
船尾蕩著巨長的藍流,偶爾能看見幾只翻涌的鯨。
閆擎熟練地拎起甲板上的紅色小桶,從中隨手拿起幾條魚扔進海里。
喬灼側眸看他。
十分米長的白條魚在閆擎手里用力地甩尾掙扎,水珠四處飛濺,但這都無濟于事,那只求生欲旺盛的白條魚依舊被閆擎從船上扔了下去。
紅夫人號上的娛樂設施很少,大多數海盜們會在放松的時候聚集在一起飲酒賭.博,聊黃.色笑話。
但還有一種放松的方式就是喂食。
喂鯨。
北巴尼亞深海里的魚群種類繁多,但最漂亮的還是一種波光粼粼的藍鯨。
喬灼背靠著船側欄桿垂眸去看落入海中的那條魚,紅夫人的速度很快,喬灼已經找不見那條魚,但在幾秒后他看見了自船尾躍出的粉藍鯨。
“你倒是找到了樂趣。”喬灼說。
男人清冷的聲線和此時此刻的深海藍十分貼合。
喬灼的金棕發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柔和的暖光,那雙在昏暗燈光下顯得非常震懾人的藍眸在此刻的海浪聲中居然透露出一種完全的純粹。
那雙眸子是潔白的,無垢的,純凈到能容納世間所有一切的漂亮。
閆擎握著紅色小桶站在喬灼的對面怔愣住,在這一刻他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震耳欲聾。
喬灼的目光只在閆擎身上停留了幾秒又轉回到海面上。
閆擎猛地發力攥住手里的白條魚,但乖巧的表情就像是刻在了臉上,看不出他剛才在內心里獨自上演的洶涌翻浪。
他笑道:“是啊,我很無聊啊,喬。”
喬灼不置可否。
鯨群像是知道了跟在紅夫人號的身后能吃到可口新鮮的魚,它們跳躍地十分賣力,數量也越來越多。
等一桶白條魚都被喂完,阿德里安忽然出現在走廊盡頭。
阿德里安的金發氣勢洶洶,他看也沒看閆擎一眼,徑直走到喬灼身側低聲道:“喬,出了點麻煩事。”
喬灼的耳邊響起系統聲:“檢測到男主閆擎事業成長值+5。”
系統的提醒讓喬灼立刻明白過來這麻煩事一定跟閆擎脫不開干系。
阿德里安很焦急,他望著喬灼等待對方開口趕走那個閆擎。
阿德里安猜想過閆擎會獲得喬灼的寵愛,但絕對沒想過閆擎會讓喬灼沉溺在這種事里無法自拔。
阿德里安的嫉妒化成厭惡,他開始思考該怎麼才能讓閆擎被扔進海里喂鯊魚。
喬灼淡淡地開口:“就這樣說吧。”
他絲毫沒有要趕走閆擎的態度不僅讓阿德里安震驚,更讓站在一邊都準備離開了的閆擎也凝滯住。
喬灼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麼兩個人都沉默了,他用一種詢問的目光看向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知道喬灼從來不重復講兩遍話,既然對方這樣說了,就證明不會輕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