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響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包間內凝滯的氣氛,身著黑白制服的女招待托著三層拱形盤子踩著高跟走進來,她的目光從一開始便鎖定在喬灼身上,女人卷翹的睫毛和惹人垂涎的紅唇看起來都費了不少力氣。
“喬總,這是經理送您的金箔巧慕斯,祝您用餐愉快。”女招待的聲音也甜絲絲的。
顧斯年垂眸盡量不去看,心底卻想起了雜志上對于喬灼的定義,渣又浪的多金貴公子。
喬灼等欣賞夠了顧斯年的反應,才對著女招待一點頭,男人從出生起便被無數愛意渴望包圍著,也被這樣明顯的欽慕眼神看慣了,于是喬灼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說:“放在他面前,小孩兒可能喜歡吃。”
小孩兒……
被這樣稱呼的顧斯年握刀叉的手指一緊,接著就看到那三層的豪華金箔慕斯被放在了他視線可及的位置。
女招待離開前戀戀不舍地又看了喬灼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惹人憐。
但喬灼全然視若無睹,甚至都沒偏頭看她一眼。
因為溫度原因,喬灼把衣袖卷到了小臂處,露出白皙流暢的薄肌線條,男人矜貴的下頜總保持著輕抬的弧度,這讓他有了一種俯視的壓迫感。
他的眼瞳很深邃,黑珠圓潤透亮,眼尾又歸攏狹長起來,微微向上挑著,眉眼間的距離適當的近乎完美,優越的骨相配上濃烈的五官輪廓讓人只一眼就能記在心底。
這是一個只要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的男人。
關門聲響起,顧斯年不知為何竟然松了口氣。
“喜歡甜品嗎?嘗嘗。”喬灼撐著下頜問,看向顧斯年的眼神繾綣。
顧斯年輕皺眉,聞言反倒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說:“喬總,咱們還是直接談協議吧。”
喬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挑眉笑道:“等了我那麼久,不餓嗎?”
顧斯年抬眸時目光狠了些,心想這人果然是故意把他晾在一邊的。
“不急,開了一天的會,我可餓了。”喬灼說罷優雅地拿起刀叉切起白瓷盤里的牛排。
男人脊背挺直,手下動作利落又瀟灑,顧斯年第一次見到喬灼這樣的男人,全身上下都透露著貴這一個字,仿佛即使是地攤上買來的十塊錢胸針,只要被他別在胸口,那就是全球限量的奢侈品。
顧斯年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但就是餓著肚子等到喬灼吃飽。
男人拿手帕擦嘴的動作都是那樣的無可挑剔,垂眸時鴉睫低斂顯得柔情,抬眸時卻又格外灑脫。
“好,談談吧。”喬灼拿起銀刀在杯壁上輕一敲,門外等候著的三個招待迅速推開門走了進來,不到一分鐘,餐桌上的菜品都被收了下去,儼然變成了談判桌。
顧斯年不怯場,見狀便將那份早早就拿在手里的婚前協議放到桌上,沉聲說:“這份協議我可以簽,但你給的條件不夠。”
顧斯年手里的遺產只有那一塊價值不菲的地,但那塊地無論多麼有價值,都是他現在用不了的,所以他只能盡量用這個籌碼去掙得更多的條件。
喬灼手指微曲,敲擊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響,緊接著顧斯年竟聽見他笑了。
喬灼笑著說:“你很識趣。”
顧斯年繃緊下頜,沒反駁。
“等結了婚,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喬灼將結婚輕易地甩出來,抬手看了眼腕表,男人決定道:“明天上午去領證。”
系統猶豫半晌開了口,說:“宿主,你傷害了男主幼小的心臟。”
喬灼眨眨眼,問:“厭惡值漲了嗎?”
系統愣了幾秒,說:“沒有。”
喬灼哼哼笑道:“那就是還沒傷害到他的小心臟。”
系統:“……”
顧斯年皺著眉說:“我明天上午有課。”
喬灼拿過顧斯年簽好字的協議書頭也不抬地說:“今晚回去之后把你的課程表發給徐兆。”
“領證的時候我會去學校接你。”喬灼起身敲定。
顧斯年看著喬灼這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才終于承認,這場交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任何砝碼,就連那塊遺產地,都是喬灼軟心的結果。
貪婪的掠奪者,本可以直接搶,但還是走了協議書。
顧斯年都不知道自己該是慶幸,還是該惱怒。
門外的徐兆在喬灼起身的同時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邊搭著那件灰色西裝外套。
喬灼將協議書扔給徐兆,一邊接過外套回頭問:“顧斯年,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顧斯年的身高變了,感情狀況也可能變了。
俊帥的年輕男大學生坐在窗邊搖了搖頭,聲音清朗,說:“沒有。”
喬灼不依不饒地又問:“曖昧對象?”
顧斯年整理好背包站起身走了過來,他比喬灼高了些,站在男人對面時氣勢不弱,年輕氣盛終于在此刻展露了鋒芒,顧斯年語氣不善,說:“問這個有什麼意思嗎?”
喬灼側頸看他,過分好看的眼睛探究般地在顧斯年身上一轉,說:“因為我們就要結婚了,小孩兒,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嗎?”
顧斯年肩膀僵硬半晌,他說:“知道。”
喬灼哼笑道:“知道個屁,上過床嗎?小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