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栩仿佛很在意這點,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似的,沉眉低聲道:“主子,屬下愚笨,還請明示。”
元栩自認與喬灼有的恩怨不過是千年前的那一戰,自古正邪不兩立,喬灼想殺他也是情有可原。
喬灼的新寵小貓早被曼娘帶了下去,男人倚靠著的矮榻旁便有了空位。
喬灼抬手輕喚,元栩見此毫不猶豫地抬步上前靠近。
隨著距離的拉近,元栩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眼前男人的眉眼輪廓,喬灼鴉睫濃密卷翹,總含著笑的雙眼眸色更是燦如星辰,薄唇紅潤,鼻尖輕翹。
元栩幾乎在聞到喬灼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時瞬間門回想起曾經的旖旎一夜。
男人喉結一滾時喬灼忽然抬起扇骨抵住了他的脖頸間門,元栩一低頭就看見喬灼瞇起狐貍眼,扇骨順著他的喉結輕滑,勾唇淺笑道:“小心肝怎麼像是饞了。”
元栩聞言頸肩繃緊,一言不發,克制隱忍的模樣像是被喬灼說中了似的。
喬灼的話語剛落,元栩身后便響起一聲極輕的關門聲,他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扈拔悄聲出去了。
扈拔聰穎十分,元栩也在這幾日的相處中知道了。
喬灼收起黑骨扇托著腮輕聲道:“我與明霄仙尊勢不兩立,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元栩幫喬灼揉腰的動作一頓,下意識便問道:“為何?”
喬灼躺在矮榻上沒當即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說:“你倒是對那明霄仙尊十分在意。”
喬灼的語氣帶著幾分探究和警惕,讓元栩手勁下意識發緊,眼神微沉道:“并不,我只是在擔心主子。
”
喬灼挑眉望著元栩沒說話,單看樣子分辨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元栩捉摸不透喬灼對待明霄仙尊的態度,雖說喬灼想殺他,但隱隱之中元栩總覺得喬灼很在意他。
可即使這般猜測,元栩也不敢賭,只能繼續隱藏著明霄仙尊的身份待在喬灼身邊。
喬灼搭在矮榻邊沿的手腕上還印著吻痕,不難猜出那晚元栩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船上這幾日元栩雖然會替喬灼按捏腰部止酸,但每當入夜還是會被喬灼趕走,荒唐一夜的耳鬢廝磨仿佛變成了遙遠到上一世的事情,食髓知味的元栩第一次品嘗到了煎熬兩個字。
他想靠近喬灼,不只是像現在這樣的靠近,還要更近,像那晚一樣的近。
喬灼轉身輕捏住元栩的手腕,用纖細手指在元栩突出的腕骨上摩挲幾下才反問:“擔心?”
喬灼輕笑幾聲后緩緩眨眸道:“蕭刺,我是吃透了人心的魔,你在想什麼,難道本座會不知道嗎?”
男人的目光變得凌厲幾分,仿佛真如他自己所言能看透人心。
元栩坐在矮榻的邊緣停下按捏的動作,抿唇直直垂眸望向喬灼,啞聲問道:“那主子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元栩的眸色很沉,身姿頸肩挺拔俊朗,如畫如雪,氣質凝斂像冰霜。
喬灼輕而又輕的撩眼,可還沒等他開口,門外便響起曼娘的聲音,只聽她恭敬道:“祖宗,小貓洗好了。”
喬灼的貓跟了他依舊無名無姓,有一天扈拔自作主張喊了那貓一聲小主子,當下喬灼就冷了臉,語氣淡淡但呵斥意味明顯,“他成了小主子,我不就成了畜生的爹。
”
這話當即嚇得一眾仆從跪了一地,扈拔更是連連叩首,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亂喊。
從此曼娘也只喊小貓。
喬灼的寵溺給誰,給多少都是有衡量的,無人敢從他那兒求得恩寵,就算是深得喬灼歡喜的四大傀儡也不敢恃寵而驕,魔修陰晴不定,上一秒喊你心肝,下一秒就要你心肝。
喬灼淡淡應道:“扔進來。”
屋門只開了條縫隙,曼娘抬手便將小貓扔了進來。
那貓機靈乖巧,四腳穩穩落地,尾巴高高翹著,貓瞳在屋內一轉,隨即準確地瞄準了喬灼的位置,一步一個印,極其矜持地走過來。
元栩不再按揉,只看著小貓跳上矮榻走到了喬灼的手腕旁貼著腦袋親昵地刮蹭。
喬灼抱起散發著皂香氣的小貓貼在頸邊望了元栩一眼,笑道:“你不是問我能不能猜得出你心中所想嗎?”
元栩凝氣沉默地回望。
只見喬灼坐起身貼住小貓的腦袋垂眸親了親。
元栩垂在身側的手臂瞬間門繃緊,英俊的眉眼一沉,眸色微顫。
喬灼親完小貓輕撩眼盯著元栩瞧,瞧了半晌沒說話,又盯著元栩親了親小貓。
“喵……”
小貓的耳朵被親,腦袋也被親了,喬灼難得的寵溺讓這小東西都受寵若驚,高興地豎起小爪子使勁往喬灼的胸口處撲,貓尾巴一晃一晃地勾住喬灼手腕,惹出一片癢意。
喬灼癢在手腕,元栩癢在眸底心口。
喬灼親完又很無情地把貓放下矮榻,揚眉笑問:“怎樣,猜的如何?”
元栩喉結一滾,長睫一顫,沉聲竟然承認了,說:“主子猜得不錯,只是……”
喬灼擰眉疑惑地歪腦袋,問:“只是什麼?”
元栩忍住想靠近的念頭,別開眼神居然用克制的表情說出浪蕩十分的話:“只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