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婢女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待姜犰開口直接跪在帳內磕頭道:“陛下恕罪,北漠王恕罪,長公主只是一時失言。”
喬灼身為反派,此番前來本就意不在和親,所以當面對姜禧的質問他也只是輕頷首道:“長公主對這門親事很不滿?”
帳內朝臣齊齊望向主位的姜犰,北漠兵力繁盛,如今姜國新帝剛登基,尚未可知能否與連年征戰的北漠對抗,況且時節即將入冬,雪山薩羚部落也虎視眈眈。
對姜國來說和親是第一選擇。
姜禧被喬灼那雙冷漠的眼一掃整個人如墜冰窖,日思夜想的北漠王就在眼前,但這俊美男人卻如此桀驁。
姜禧萌生了退縮的念頭,訥訥道:“北漠王誤會了。”
系統提醒喬灼道:“檢測到原劇情中的正面人物姜禧對宿主的好感度仍然過高,請宿主進行修正。”
本想就此打住的喬灼聞言眨眨眼,不可聞的嘆氣。
姜犰寒眸一凝,沉聲呵斥:“姜禧。”
姜國長公主公然跑進全是塞外遠客和男臣的帳篷內,不免會落人口舌。
姜犰想趕緊讓她離開,但沒想到的是喬灼垂眸又淡淡開了口:“長公主如此不愿,看來姜國并不想與北漠議和。”
烏善和騰格緩步走到喬灼身后站定,金膚男人的碧綠眸子中神色極沉,他側頭瞟了眼姜犰,輕呵問:“陛下?”
帳內氣氛猛然肅冷,自北漠入姜以來雙方掩飾成的平和模樣在這一刻被殘忍揭開,真面曝露。
北漠從來都不是甘愿俯首稱臣的塞外友邦,北漠王的野心也從一開始便展露無疑。
眾人心知肚明,喬灼看上的并不是長公主姜禧,而是整個姜國。
可到底還沒到兵戎相見那一步,姜犰一抬手,下令道:“來人,將長公主請回側帳,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帳。”
身側議論聲漸起,喬灼眼底微見笑意。
他早知道姜犰是一匹極能忍耐的惡狼,不然也不可能踩在狠辣如蛇的姜平頭上登帝位,如今親眼所見,倒是給了喬灼想試探姜犰的底線究竟能到哪里的想法。
姜禧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被恭敬地請出去時那雙眼還緊緊盯著喬灼試圖瞧個仔細,男人褐發金膚,像一團燃燒似的火焰般耀眼。
可也是這個男人,三言兩語間將姜國放置在下風,企圖為北漠占據利益。
姜禧發光的目光徹底退縮了,她和北漠王不可能。
系統提示音在喬灼腦海響起:“檢測到小世界角色姜禧好感度回歸正常值,恭喜宿主。”
喬灼聞言松了口氣,也正在此時帳篷的簾子再次被掀開,一位黑甲將士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朗聲道:“陛下,圍獵一切就緒。”
姜犰在眾人的擁簇下起身,墨色長袍隨著他的走動流光溢彩,男人緩步走下高階,停在了喬灼眼前。
姜犰寬肩挺拔,站在人群中十分鶴立,這樣的天子竟道:“北漠王請。”
喬灼任由身后的小七將自己的一頭火焰卷發側綁起,在聽到姜犰的聲音后他不但沒起身,反倒慵懶地靠在了椅子上,挑釁道:“陛下先行,本王剛馴了頭野狼犬,有些乏累。”
姜犰目光微凝。
喬灼又哼笑一聲,抬眸與姜犰對視,漂亮的眉頭蹙緊,貌似苦惱實則意有所指道:“那野狼可真是桀驁不馴,不過本王馴服過的野獸何其多,看得出它是饞鞭子。
”
姜犰垂在身側的手指忽然發麻,讓他不得不捏緊緩解。
帳內其他人看不出喬灼與姜犰之間的暗流涌動,只道北漠王是在故意挑釁而已。
姜犰脊背愈發挺直,男人的手臂逐漸僵硬,他說:“北漠王是馴獸的好手,自然分辨得出它的小把戲。”
小七默不作聲地編著喬灼的長發,拿起手中細紅繩綁在了發尾,零散的碎發就像是喬灼本人一般并不規矩,四處飄落著,平添幾分瀟灑。
喬灼仰起下巴看了姜犰一眼,面上半分不著急,笑道:“陛下既然將那頭野狼犬送給了我,那我也該送它個名號。”
姜犰斂去眉眼間的復雜情緒,“狼犬已是北漠王的,你想如何當然都可以。”
喬灼忽然起身,兩人間的距離被猛地拉近。
直到此刻,其他人才暗暗品出喬灼和姜犰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來,與其說是劍拔弩張,不如說是你來我往更為貼切。
姜平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嚇人,他邀請喬灼參加過數場宴會,對方都并沒正眼看過自己幾回,怎麼輪到了姜犰身上,喬灼竟能與他說上這麼多的話!
姜犰竭力擺著天子威容,可喬灼卻偏不讓他如愿似的,只見這碧眸男人一挑眉,先前說的全然不作數,話音一轉便道:“不過是只犬,按北漠的規矩賴養便算,陛下說是嗎?”
姜犰抿唇沉默。
喬灼見他這副模樣又故意道:“看來陛下不愿。”
姜犰無論說什麼,或者開口與否都不重要,因為喬灼已經打算猛刷事業成長值。
北漠王的刻意刁難讓在場眾人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