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延至被褥之下,喬灼憤憤地拿側眼瞧他,“混賬。”
那雙艷麗桃花眼此刻紅著眼尾,喬灼自行解決不了,只能不停地罵著雁西。
喬灼哪里經歷過這些,以前做炮灰任務時自己就是一個無情無欲的工具人,現在渾身熱得發燙,他才驚覺自己竟然一次都沒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過。
雁西看得出他的難受,手指摩挲在紅被之上,眼底被陰沉情緒籠罩,這一步一旦踏出去,他和喬灼的聯系便千絲萬縷,再也剪不斷了。
窗外忽然響起幾陣鷹嘯聲,雁西斂下神色,卻猛然聽見床鋪內喬灼濕著頭發冷笑挑明道:“好俊的鷹嘯。”
喬家村處于深山之間,豺狼虎豹哪個沒見過,可獨獨這鷹,上百年未曾見過一只,想必是從外頭跑進來的。
雁西側頭不愿與喬灼對視,可喬灼偏要扯住他的肩膀,一雙眼睛冷然,“不識好歹的狼崽。”
喬灼說完問系統道:“雁西現在已經和烏家人聯系密切了吧?”
系統:“是的宿主,鷹嘯就是他們之間的信號。”
雁西開口聲音沙啞,“老爺可要我幫您?”
喬灼蒼白臉頰,唇紅且薄。
系統自暴自棄地說:“感情線已經崩了,宿主你自行決定,但男主童男子的身份絕對不能破!”
喬灼:“……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系統:“嚶。”男主厭惡值頂天了都能變成這樣,它能怎麼辦!
喬灼做任務的原則本就是享樂至上,更何況如今現成的樂子不找白不找。
兩人對視一眼,不等雁西有所反應,喬灼竟是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聲音低啞道:“幫我。
”
系統識趣地展開屏蔽。
雁西眼眸劇震,他沒想到喬灼竟然真的答應,開口確認:“老爺,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喬灼渾身被熱汗浸透,聞言皺眉不再說話,可他終究沒有經驗,平白又淌了滿身汗,怒氣更勝,“蠢貨,不會就滾。”
眼前的老爺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鶴,而是一個連最基本的樂趣都不曾享過的男人。
雁西沉著眸色靠近,低聲道:“老爺,我教您。”
喬灼生怕雁西的童男子身份被破,可仔細一瞧男人連外袍都不曾脫下,便心安起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過無數回的雁西只稍微用個五分力氣就讓喬灼丟盔棄甲。
“老爺……”雁西的聲音愈發沙啞,面前的男人哪里都軟,這樣高位之上的人竟然從未嘗過這般滋味,一種隱蔽的滿足感充斥了他的內心,只有他……只有他才看過喬灼這一副樣子。
喬灼悶哼一聲又一聲,抖著手去推雁西的胸口,“夠、夠了。”
衣袍都未解的雁西卻認真地解釋:“老爺,這上涌的火氣最好一次排干凈,不然夜夜都如此難受。”
喬灼:“……”我信你個鬼。
最后喬灼手軟腳也軟,滿腦子只剩下不斷閃動的白光。
深夜,鷹嘯再次響徹青山,雁西看著擦拭干凈后已然陷入沉睡的喬灼怔愣。
久久的沉默過后男人驚覺自己渾身已沾滿了喬灼的清冽藥香氣,仿佛兩人真正抵死纏綿過。
雁西垂著眸子理清思緒,他該恨眼前這個男人,可他同時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和愛.欲。
離開的計劃在穩步推進,可雁西內心的矛盾也愈發明顯,男人垂眸望著喬灼,心想道:你會恨我嗎?會像我恨你一樣恨我嗎?
雁西用手指十分克制地勾住喬灼的墨發,不甘心地又想問,喬灼你會愛我嗎?會像我愛你這般愛我嗎?
屋外鷹嘯一聲比一聲響亮,雁西該馬上離開,可他卻一再拖延。
在不斷地催促下雁西只得放開喬灼,感覺懷里一空,他的心也跟著往下墜。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時雁西突然莫名地想道,這或許是他和喬灼此生靠得最近的一次。
幽暗的門外柳蘊躲在柱后,見雁西終于出現,低聲詢問道:“怎麼會如此慢,鷹嘯三短一長,烏家人已經等在村外,計劃有變,先送你離開。”
雁西沉默半晌,忽然道:“我要帶一個人,現在還不能走。”
柳蘊震驚道:“剩下的十一人已經做好安排,還有誰?”
雁西側頭看他,不直說,只道:“柳先生猜到了不是嗎?”
柳蘊手抖得厲害,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想帶走老爺,整個村子的人都不應。”
男人寬肩利落站在月光之下,其實有個問題他一直很在意,明明喬灼身體孱弱,為何喬家村的人如此懼怕他,又仰慕他,難道僅僅是因為喬灼是族長嗎?或許還有別的理由……
雁西厲眉皺起,“這十二人跑了,那余下的十二人呢?陋習不被鏟除,只會荼毒更多人,我現在不能走。”
烏家人與雁西抱著同樣的想法,不把這山神廟燒了,他們內心不安。
柳蘊深吸一口氣,“癡心妄想!能救下十二人已經是大善,喬家村看似平靜實則欲壑難填,山神不過是他們的貪念,你攔得住貪念之心嗎?!”
雁西眼底卻是窺視不見的深淵,他說:“就算要把這天掀翻了,我也在所不辭。
”
柳蘊被此番言語所震撼,愣神半晌想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改變如今這愚昧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