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眉梢微挑,這個倒是和他想得一樣。
消息是兩個小時前發的了,司昭廉這人聰明,應該不會守著一份沒有回應的信息真的在他家蹲兩小時。
莫凡不想管他,坐在椅子上翻開文件,看了十分鐘,那些文字像螞蟻,在白紙上到處亂竄,晃得眼花繚亂,就是不往眼睛里去。
他合上文件,按了按眉心,司昭廉那條信息像根刺,攪得他不得安寧,煩躁地將文件扔在桌上,拿著手機出了門。
莫凡開著車一路直接回了家,一邊覺得應該那混蛋應該老早就走了,一邊又覺得以他那死纏爛打的性格應該看看再說, 腳下的油門加重,車子的速度提了起來。
十多分鐘后,莫凡的轎車停在家門外,車窗緩緩下移,坐在門口的男人抬起頭,與莫凡的視線交匯。
傍晚的夕陽透著幾分繾綣的溫柔,天空加了一層橙調的濾鏡,云朵透著粉,晚霞加重了薔薇花的絢麗。
司昭廉穿著一件裁剪有型的襯衫坐在門口莫凡的家門口,劉海剪過了,露出眉眼,俊美的同時顯示出英氣,他坐在夕陽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是被余暉柔和過的光彩。
莫凡見他這樣怔愣一瞬,有一種初次見他的新鮮感。
明明他們年紀相仿,也都很會打扮自己,但司昭廉身上會有種青春感,換下西服皮鞋,穿上衛衣帆布鞋,就像個還在讀書的大學生。
明明在拳館性感流汗是他,在情場上進退有度是他,這會兒為了一條傷口死纏爛打還是他。
他的多面讓人摸不著頭腦,更有種脫離掌控的無力感。
這也是為什麼莫凡和他待在一起總是火大。
“你終于回來了,”司昭廉笑了笑,結束手機上的游戲,“我以為還要晚點呢,看來你還是看了消息的。”
“我不回來你就一直在這坐著?”莫凡問,“我要是今天不回這住呢?”
司昭廉走過去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理所應當地說:“當然一直在這等。”
他賭的就是莫凡心軟。
莫凡面無表情,冷酷地問:“你干什麼?誰允許你上來的?”
“你特意回來,難道不是送我去醫院換藥的?”司昭廉眉眼含笑,身上殘留著夕陽的暖意,“謝謝莫哥。”
莫凡臭臉:“誰說我特意回來的?我他媽是回來看我院子里的花!”
司昭廉笑意不變,“那你看吧,但是這個時間醫院快下班了,你看我的手——”
他把胳膊抬起來展示,“今早倒水的時候弄濕了紗布,里面又痛又癢的。”
干燥的紗布和被水浸濕過的明顯不一樣,紗布上大片痕跡,仔細看邊緣處還有隱隱泛黃的痕跡。
莫凡無語,啟動車子,一腳踩下油門,張口罵道:“你是白癡嗎?倒水都能倒手臂上!自己傷口疼不知道去醫院換藥,你他媽三歲小孩啊,還非得家長帶著去!”
“我不是,”司昭廉否認,“我是五歲小孩,比三歲更懂事一點。”
莫凡火大:“滾蛋!”
司昭廉接著說:“而且莫哥,你怎麼不算家長呢?”
莫凡語氣一滯。
“你不是總愛騎在我身上讓我叫你爸爸嗎?”司昭廉笑容更燦爛了一點,“畢竟不是白叫的,你應該算我第二個爹。”
莫凡一口氣堵在胸口,耳廓發燙,吐出兩字:“……去死。”
第48章 【看緊】
莫凡不傻,自然能看出來司昭廉用心計、耍手段的目的,他之所以仍然“中招”,也是想看看司昭廉的手臂到底有沒有事。
先前護士囑咐不能用力過猛,結果當天晚上回去就用力了一晚上,后面又是做飯又是洗碗的, 回去之后還把水倒在了紗布上。
莫凡真心覺得司昭廉是廢物,可是一想到后面那人是為了給他做飯、按摩才一直使用手臂的,就沒辦法冷眼旁觀。
所以帶司昭廉來醫院不是因為沒看出他的這些早就用爛的心機,也不是被他拿捏住,純粹是為了看看傷口情況,緩解莫凡自己的愧疚。
之前都覺得司昭廉是裝的,結果把紗布拆開,傷口變得紅腫發燙,看起來比之前的情況還嚴重一點,莫凡才真的信了司昭廉說自己手臂疼的話。
莫凡當即眉頭皺起,薄唇微抿著,很是不悅。
正巧換藥的護士本來紅著臉給帥哥換藥,可是看到司昭廉傷口的情況,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臉頰那點兒薄紅消失得干凈。
“你怎麼回事呢?傷口怎麼還嚴重了?”護士皺眉批評,“傷口濕濕的,你是碰水了?想發炎嗎?”
司昭廉還沒說話呢,莫凡就率先開口:“他就是用力過度還碰水了,一點兒不把傷口當回事,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提重物,不崩才怪。”
司昭廉聽到“提重物”三個字就笑了,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莫凡臉色沉冷,沒理會他的調情。
“這可不行,”護士很嚴肅地說,“你這傷口這麼長,幸虧不太深,所以沒有縫針。你如果不好好休養的話,要是發炎了,或者變嚴重了,可是要輸液縫針的。”
司昭廉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
護士見他敷衍,無奈地搖頭,“我給你說認真的,別不當回事,你長這麼帥,也不想手臂上留條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