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之后從儲物室里找來了兩條塑料袋綁在手上,快速地沖了個澡,花了十多分鐘。
這期間莫凡留意著浴室門,本以為某個不要臉的人會趁這個機會“閑逛”,還特意落了鎖,可是外面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莫凡洗完澡后穿上浴袍,把浴室門打開通氣,站在鏡子面前護膚,一邊對那張帥臉拍拍打打,一邊留意外面。
若不是知道司昭廉死皮賴臉的性子,他差點以為這人走了。
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簡直不像那人的風格。
莫凡習慣了他的騷擾,這會兒安靜如雞竟然覺得怪怪的。
他對自己犯賤的反應感到窩火,可是又沒辦法真的不管司昭廉,畢竟那人完全可以冷眼旁觀的,是幫他打架才受的傷。
莫凡把自己弄得干凈清爽才踏出浴室,他下樓去看司昭廉在干什麼,卻見男人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纏滿繃帶的胳膊支出半截,避免壓到傷口。
此時凌晨一點,一晚上經歷這麼多事,難怪他累了。
莫凡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變輕了,他走到沙發居高臨下地看著不請自來的人。
司昭廉的半張臉都埋在沙發里, 金色的頭發亂糟糟地垂在眼瞼處,擋住了深邃的眉骨。
他有歐美的血統,五官立體,山根挺拔, 有種野性的張力和侵略感, 下頜線條硬朗,狹長的眼尾增加了俊美和鋒利感,可更有種不可靠近的冷硬。
莫凡注視了幾秒后蹲下來,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目光更清晰地描摹司昭廉頗具壓迫性的側顏。
半晌,莫凡抬起手撩開司昭廉額間的頭發,將他英俊的眉眼露出來。
每次他倆在一起相處都是針鋒相對的拌嘴爭吵,哪怕在上床也是非得爭個輸贏,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之間這麼靜寧平和。
司昭廉沒有露出散漫欠揍的樣子,莫凡也收斂了身上的刺。
這一刻好似時間停止,萬物岑寂,只有心臟在灼灼跳動。
莫凡的指腹順著司昭廉的眉毛蹭過,落在眉尾的位置輕輕摩挲著, 看著司昭廉不設防的樣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里轉瞬即逝,快得難以捕捉。
“嗯……”司昭廉微微蹙眉,醒了過來。
莫凡受驚似的收回手,這一刻有種做賊心虛的慌亂,語氣不善地說,“誰允許你睡我沙發的?一身的味兒,滾去洗澡。”
司昭廉沒睜眼,臉頰在柔軟的沙發面料上蹭了蹭,音色喑啞低沉,透著懶散,“不是你讓我在這睡的嗎?”
“那也沒允許你就這麼睡,”莫凡板著臉站起來,“趕緊起來。”
司昭廉躺著不想動,但是又不能這麼臭烘烘地睡覺, 抬起胳膊:“你拉我。”
“少矯情,你傷的是胳膊不是脊椎,”莫凡頭也不回地上樓,“五分鐘后你要是沒上來,別在我家呆了, 直接去外面打地鋪。”
“莫哥好狠的心。”司昭廉調侃。
莫凡:“我不收留叫花子。”
司昭廉輕笑,慢吞吞地起身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樓,莫凡站在浴室門口,雙手環胸,待司昭廉走近后才開口,“這是浴室,自己進去洗,換下的衣服放在收納桶里。”
司昭廉哦了一聲,問:“那我穿什麼?”
莫凡:“…… 里面有浴袍。
”
“你的浴袍?”
“你管誰的浴袍,他媽的愛穿不穿。”
司昭廉勾唇,“我想穿你穿過你的,比如你身上這件。”
“滾!”莫凡真他媽覺得這人受傷了都不消停,“自己洗完了去客房睡,別來煩我。”
他轉身要走,卻被司昭廉拉住。
“醫生說了我的手不能碰水,”司昭廉說,“沾水了怎麼辦?”
莫凡冷臉:“有塑料袋。”
司昭廉:“我自己弄不好。”
“……”
莫凡耐心快耗盡,可看到他手上纏著的厚厚繃帶,又沒辦法真的狠心不聞不問,如果真的傷口惡化了,這人更有理由纏著他了。
莫凡按捺下脾氣,冷著臉認命地把人拉進浴室, 沒看到身后的人露出得逞的笑。
不久前浴室才用過, 里面的熱氣沒了, 但空氣中仍有潮濕的水汽,還有沐浴露的香味,鏡子上水霧也沒有散透。
莫凡一臉冷沉,命令道:“自己脫衣服褲子。”
司昭廉挑眉,“當著你的面兒脫?”
“廢話,你不是要老子幫忙?!”莫凡火大,“矯情什麼?你哪里我沒看過?”
“倒不是因為這個,”司昭廉一副洗澡不能自理的樣子,脫衣服倒是挺麻利地,“我怕你對著我的身體有反應。”
“你以為我像你隨時精蟲上腦?!”
莫凡把提前準備好的塑料袋給司昭廉套上,另一只胳膊只有一點皮外傷,但上了藥,還是一起套上了。
花灑打開,熱水傾瀉而下,莫凡把人推進去,盡可能忽視某個難以忽視的野生物種,諷刺道:“沐浴露和洗發水不需要我帶著識字吧?”
司昭廉咧嘴一笑,“那倒不用,謝謝莫哥。”
莫凡毫不留戀地轉身,出去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自己的耳廓發燙,臉頰也莫名燥熱。
他越是想忽略的地方,越是一個勁兒地往眼前跳。
他們滾了這麼多次床單,對司昭廉那玩意兒太熟悉了, 尺寸、熱度還有勃發時盤虬的青筋,觸感、手感和口感一下子都涌上來,在司昭廉房子里不拘地方廝混的畫面一個比一個火辣,以及他的嘴不久前才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