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沒接話,冷冷地看著司昭廉。
他的目光太有實質性,司昭廉睜眼對上視線:“怎麼了?”
“你也知道前期投入的資金看不到回報,”莫凡說,“我以為Bright身處國外, 都忘了國內做項目的規矩了呢。”
司昭廉知道他在陰陽怪氣什麼,笑道:“莫哥,合同都簽了,還擔心跑了不成?就算Bright在國外,可我在你面前啊, 宏朝這麼大一個公司,還能一夜之間消失?”
“這可說不準,”莫凡翻閱著飛機上的雜志,頭也不抬地說,“一夜破產的公司又不是沒有,你沒了宏朝照樣是Bright的少總。一架飛機出境,誰能拿你怎麼樣?”
莫凡身形勻稱,肩寬窄腰,胸上恰到好處的薄肌撐起來襯衫和西裝,配飾簡單而貴氣, 百萬的手和鑲鉆的手環足以襯他不菲的身價。
他平時傲慢不羈,但西裝似乎成了約束他的枷鎖,養尊處優出來的矜貴和睥睨在無形中透出來,落在司昭廉眼里成了撥動心弦的誘惑。
只有騎過烈馬才能體會到那種征服欲,特別是這兩天下來看到了莫凡在工作中的另一面, 這種吸引就更甚。
“看什麼?”莫凡一記刀子眼甩向他,“不想當瞎子就管好眼睛。”
司昭廉收斂了眼中直白的強欲, 莞爾道:“莫哥,你如果這樣放心不下, 不如我寫一份賣身契給你吧。”
“愿意寫,我可不愿意要。”莫凡嫌棄,“我要你干什麼?”
司昭廉在他耳邊低聲道:“暖床啊。”
“我不缺。”莫凡反問,“Bright的少總上趕著給人暖場,是不是太下賤了一點?”
司昭廉抬手捻了捻莫凡的耳垂,如實說, “如果是莫哥的話,我心甘情愿。
”
莫凡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耳垂怎麼敏感,也是沒被別人捏過,電流一般輕微的酥麻從耳垂升起,整個耳廓都開始發燙,陌生的麻癢令他抗拒地偏開頭,低聲呵斥:“司昭廉,你能不能別這麼討人嫌?”
“我倒是想討你喜歡,”司昭廉說,“可你不給我機會。”
莫凡被他氣笑了,“你他媽動手動腳就是討我喜歡?”
“那你說怎麼才能討你喜歡?”司昭廉目光灼灼,虛心討教。
莫凡被他纏得心煩,“請你閉嘴我會考慮。”
“真的?”司昭廉恍然,“原來莫哥喜歡啞巴?”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待久了思想跟著黃暴起來,莫凡總覺得他這話不止眼下的意思,帶了點兒顏色的暗示。
莫凡額角跳了跳,忍著脾氣冷臉說:“你要是再廢話,我就換座位。”
“OK,”司昭廉舉手投降, “我閉嘴。”
后面司昭廉當真沒有再說話,開始閉眼睡覺。
莫凡剛安靜下來看了十多分鐘的雜志,肩上就靠過來一個沉甸甸的腦袋,絢麗的金色再次貼上他的臉頰,發梢柔軟。
“……”莫凡擰眉,抬手要把人推開,但想到昨晚凌晨兩點還接到司昭廉核對招標書的電話,又遲疑了。
昨晚的電話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能聽出幾分疲倦, 剛才在機場匯合時,司昭廉神色中的疲憊顯而易見。
崐暉出錢,Bright出力,單單這份招標書,宏朝做得就比盛澤多。
雖然剛剛他們一直斗嘴,但莫凡看得出來司昭廉在強打精神和他說話,到B市之后還另有安排,現在不休息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莫凡黑著臉在心里把司昭廉罵了個遍,到底沒有推開他,按鈴讓空姐拿來一個毯子和靠枕。
“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莫凡小聲咒罵,把毯子披在司昭廉身上,又把枕頭放在肩上讓他枕著,避免睡落枕。
弄好之后,莫凡也沒心情看書了,把擋光板放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雖然招標是明天,但是今晚還有一場仗要打,得休養精力。
十分鐘后,莫凡的呼吸變得平緩均勻,靠在他身上的司昭廉睜開了眼,抬頭看了看莫凡, 把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過去。
“就知道你是裝的。”莫凡冷冷道。
司昭廉抬眸對上莫凡漠然的目光, 勾唇道:“那你怎麼不推開我?”
“老子不跟傻逼計較。”莫凡煩躁的蹙眉,“現在你可以滾開了。”
“不滾,”司昭廉安然地繼續靠在莫凡的肩上, “睡會兒吧,莫哥,晚上還得和評標委吃飯呢。”
“用得著你說?”莫凡把頭扭開,留下后腦勺對著司昭廉。
他沒管司昭廉了,真的生出了點困意,在略微顛簸的飛行中睡著了,后來他是被廣播鬧醒的,提示旅客調整好桌椅,飛機將落地。
莫凡睜眼看向窗戶,遮光板已經打開了,外面黑黑的,能看到銀河一般的燈火。
“睡醒了?”司昭廉問。
莫凡懶懶地嗯了一聲,然后覺得不太對,一抬頭,對上司昭廉通透的雙眸。
———原本是司昭廉靠著莫凡的,不知怎的,變成了莫凡靠著他,身上還搭著毯子。
“睡得挺香的,中途空姐送餐我沒叫你,一會兒下飛機吃點兒吧?”司昭廉問道,伸手把莫凡額間略微凌亂地發絲整理了一下。
“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解釋?”莫凡瞇了瞇眼。
他坐了這麼多年飛機,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覺醒來靠在別人身上的例子。
司昭廉笑起來,“莫哥你睡著了,非得靠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