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敏手上還拿著帶血的紙團,聞言張了張嘴,小聲道,“我沒有。”
而因為小兒子鼻血一直止不住,焦急地商量著要送他去醫院的夫妻倆誰都沒有注意到身旁女兒說話時一瞬間暗淡下來的眼神。
他們叫了車,只留下一句,“敏敏先看家,我們要回來的晚,就自己睡。”然后帶著懷里的嬰兒匆匆離開了家。
到了醫院,掛上急診,醫生給嬰兒做了檢查,當拿到血常規的化驗報告時,年輕醫生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他再次開了一大堆單子塞進了慌急的夫妻倆手里。
“先給孩子辦理住院,我們需要給他做一個骨髓形態學檢查。”
聽到要住院,劉德勇跟他老婆心里同時一提,“我家孩子病的很嚴重嗎?不就是流個鼻血嗎?怎麼就要住院了?”
“現在說不好,等進一步做過檢查后才能知道情況。”醫生道。
劉德勇還要追問,手機鈴聲帶著隱隱的不詳急促地在急診室響起。
“抱歉,忘了關靜音。”
劉德勇手忙腳亂地從兜里把手機掏出來,連忙滑動了接聽,而后捂著話筒道,“喂?”
“老劉,你女兒跳樓了!”
劉德勇瞬間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血色褪的干干凈凈。
同一晚,正在房間里陰沉著臉在各大平臺刷著軟文的秦文濱也接到了賀家老三的電話。
“直播你看到了吧?”
“早看到了,”秦文濱推了下眼鏡,“我聯系不上秦亦揚,應該是他把我們賣了。”
“賀錚有找過你嗎?”
“還沒有,但我估計快了。”秦文濱道。
賀廣泰沉聲道,“老秦,嘴嚴實點,你要交代了,咱們都就完了。
”
秦文濱敲了敲自己的膝蓋,想起賀家人的手段,他默了片刻,提出自己的要求,“給我安排輛車,送點錢,我出去躲一陣。”
“現在賀文泰的死鬧的全網皆知,遲早會查到你身上,”賀廣泰道,“你這時候跑了,不就顯得做賊心虛了?!”
“可你那侄子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要是像當年......”秦文濱頓了頓說,“他要真這麼狠,我可不敢保證能撐得住。”
賀廣泰靜了音。
“二哥,怎麼辦?”他捂著話筒看向賀明泰。
坐在沙發里的賀明泰朝他打了個手勢。
賀廣泰便對電話里的秦文濱道,“你讓我想想,十分鐘后回給你。”
按下掛斷鍵,賀廣泰對自己二哥道,“不如找個人......”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多了幾分狠絕,“只要秦文濱死了,最關鍵性的人證和物證他們就再也找不到,就算秦亦揚和劉德勇站出來作證也沒事,法律講究疑罪從無,我們也不會被怎麼樣。”
賀明泰擰著眉,“可是現在所有人都盯著我們,這時候要是動他,他們肯定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只要做的夠干凈,懷疑又如何,不照樣拿我們沒辦法!”
賀明泰看一眼自己這位現在像只暴躁犬一樣的三弟,提醒道,“現在不是二十年前,不要小看當代的刑偵手段。”
“那你說怎麼辦?”
賀家老三煩躁的擼了把頭發,“要是早些年弄死他,斬草除根,現下我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賀明泰沒說話,他雖然害死了自己大哥,還想害自己侄子,但還沒練出一顆視人命為草芥的心臟。
幾十年了,到現在死不瞑目的大哥賀文泰還是會常常來夢里找他尋仇。
他自覺如若不是大哥先不放過他們,不是侄子太鋒芒畢露,他也不會狠心害他們。
斟酌良久,道貌岸然的賀明泰道,“這樣,先按照他的要求把人送出去避一避,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再處理他。”
“只要小錚找不到秦文濱,單靠一個秦亦揚,警方不可能重查舊案,現在他也就是利用輿論的力量折騰折騰,網友湊熱鬧能湊多久?”
有了決定,賀老三去給秦文濱回電話。
與此同時,賀錚查了許久,沒有查出賬務問題,他把這項任務交給了公司里的心腹,而后和時嶼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溪源縣。
當與秦弈、溫景匯合,秦弈看向賀錚,“秦文濱跟你叔叔的通話聽到了?”
賀錚嗯了一聲。
他知道就算找到秦文濱,不用上明艷對付秦亦揚的手段,對方肯定不會老老實實交代什麼,所以得到秦文濱的具體地址后,他沒有讓秦弈和溫景直接去找對方。
而是讓溫景買通小區物業,以春季檢查燃氣管道安全為由,把一個竊聽器帶入了秦文濱的房子——繼而他們就聽到秦文濱要跑。
“你打算怎麼辦?”秦弈問賀錚。
賀錚最近煙癮大了一些,他問秦弈要了根煙,站在時嶼的下風處點著吸了一口,“我有個辦法,不知道他怕不怕死。”
三言兩語把計劃說了一遍,賀錚道,“試試吧,不行再說。”
聽到他的打算,秦弈頓時嘖了一聲,露出一副有些牙疼的表情,“你這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前警察放在眼里,明著違法?”
時嶼咳了一聲,胳膊肘完全向內拐,“秦哥,你也說了你是前警察。
”
想到賀錚的方法確實有些不合法,他又不是那麼理直氣壯地補了一句,“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就沒人知道,又不是真的要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