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家里幾位叔叔矛盾重重。
正好秦亦揚又在監視他。
“所以他是在替賀家看著你?”時嶼冷聲道。
如果真是這樣他反倒不擔心了, 目的不明的窺視才讓人提心吊膽。
“有可能。”賀錚道。
秦弈把資料接過去又翻了翻,開口, “更全面的信息還要等等。”
賀錚嗯一聲,“不急。”
“這個秦亦揚是如何跟賀家攀上關系的?”一旁的沈錯好奇地問道。
時嶼想了想,說了幾個猜測。
賀錚沒參與他們的討論, 而是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在思考, 若他們猜測成立:秦亦揚真的是本家派來的, 那麼......
對方是因為他而被賀家安排考進了T大, 跟他住進了一個宿舍?
還是上了T大之后,賀家發現秦亦揚跟他同住一個宿舍從而找上他, 用一些利益買通了他?
若是前者,那麼早就開始謀劃,本家那群人的心機不可謂不深。
賀錚神色不禁冷了幾分,從小到大,怕是自己從來沒有脫離過他們的監控。
“讓你的人重點查一下秦亦揚的身世背景,”賀錚看向秦弈,“查沈錯剛才說的,他如何跟賀家搭上的關系。”
秦弈點頭,“交給我。”
之后秦弈把文件收起來,幾人動筷吃飯。
查到這些東西,時嶼心定了很多,吃飯都比之前香了,不知不覺連干兩碗米飯。
吃完又端起一瓶梅子酒咣咣往下灌,眼見他要吹一瓶不帶停的架勢,賀錚連忙伸手攔了攔,“慢點喝,這酒少說也有二十多度。”
沒等時嶼開口,一旁見時嶼來這里喝過好幾次酒的秦弈先發出一聲哼笑,玩味開口,“你家小孩酒量比我好,就這二兩的瓶子,喝一打也不見得他會醉。
”
賀錚挑眉,上回來這里,時嶼喝多了親他,最開始他以為對方醉了,后來發現應該是裝醉,但他沒想到時嶼酒量能這麼好。
頓時眼底流出幾分揶揄的笑意。
時嶼估計也想起了他酒壯慫人膽,第一次親賀錚的那一晚,不由摸摸鼻子,嘿嘿傻樂起來。
原以為那是一個要把暗戀永遠藏在心底的告別之吻,結果他不但把喜歡說出了口,而且喜歡的人也對他情愫相傾,最后他們更是走到了一起。
世上沒有比這更美的事了。
時嶼抱著瓶子往賀錚茶杯上磕了一下,高興得又灌下去半瓶,“哥,等你以后想搞事業了,我就給你當助理,替你喝酒,我爸以前應酬,就會帶上我。”
“行。”賀錚笑道。
離開時,秦弈把那些資料裝了個塑料袋遞給時嶼,警告他,“別再來煩我,小心我打你。”
時嶼伸手接過,嘴上乖巧答應,“好的,您慢慢查,我現在也不急了。”
等轉身,他小聲問賀錚,“哥,你能打過秦弈嗎?”
賀錚想了想,“沒試過,不過他跟四個搶劫犯搏斗,最后他贏了。”
“......哦,那我以后盡量不惹他嫌了。”時嶼道。
聽著他們嘀嘀咕咕地說著話走遠,秦弈嘴上咬著煙不禁勾了下唇。
身旁沈錯也笑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說,“賀錚跟時嶼在一起,挺好的。”
作為賀錚的朋友,他們都很高興有這麼一個人出現,拉住了賀錚。
回到家,時嶼又把秦亦揚的那些資料攤開了鋪床上一點點的看,賀錚坐在小圓桌前,捏還沒完工的黏土泥塑。
良久,時嶼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賀錚,“哥,你說他們這麼處心積慮的盯著你,還想害你,那你爺爺奶奶他們的死……”
“不會,”賀錚知道他在想什麼,抬起頭來,“賀家本事再大,也只是個商人之家,手伸不到國外航空領域上去。”
但凡母親他們是因為別的而出意外,比如車禍什麼的,當賀錚知道幾個叔叔居心叵測后,都會懷疑一下他們。
可那是空難。
時嶼也覺得自己想法荒唐,頓時收了發散的腦洞,不再看秦亦揚的資料。
他來到桌前,捏了一點黏土,在手心搓成一顆圓球放在賀錚手背上,“哥,你還是盡快從賀家脫離出來吧,你們那個家水也太深了。”
賀錚手上動作一頓,答應道,“好,等再過段時間,我回去一次。”
時嶼點點頭,他總覺得賀錚多留在賀家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別擔心,我心里有數。”賀錚把捏好的MVP放時嶼手心。
*
翌日,時嶼陪賀錚去了趟醫院,他沒騙秦弈,賀錚今天確實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拿著拍好的片子進去診室,當醫生確定沒問題拿起鋸子要拆時,時嶼照例幫自己和賀錚捂住了眼睛。
等石膏取下,時嶼放下手,就見賀錚那條被捂了一個月的腿終于露出了真面目——皮膚是病態的蒼白,腿比另一條還細了一圈,上面有道指長的疤痕。
饒是時嶼對賀錚有八百米濾鏡,當下也只能感嘆一句,“好丑啊。”
“剛去掉石膏就這樣的,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
旁邊的醫生笑著說了一句,繼而他讓賀錚起身去外面走一圈,如果沒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時嶼扶賀錚扶習慣了,聞言立馬攙住他的胳膊,又很快反應過來,放下了手。
“你走,我看著你。
”
賀錚嘗試著走了兩步,時嶼趕緊跑到前面,然后彎下腰拍手,“哥,你慢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