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賀錚道。
那麼往后余生可能都不會見了。
“是這兩天走嗎?”
“嗯。”
也是,誤會已經解開,賀錚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那我今天提辭呈給你。”時嶼道。
賀錚很少會怕什麼,現下卻不敢看對面男生的眼睛,傷害的話早已經說出口,只能再狠狠心,“好,回去把手養好了再找工作。”
言罷,沉默片刻,“我走的時候會告訴你。”
時嶼應下,“好。”
第21章 離別
時嶼有時候會后悔去參加了那場訂婚宴,跟賀錚碰上。
如果未曾碰上,賀錚是不是會因為他而待的更久一點?
但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吃過飯,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時嶼起身告辭,面對離別,他以為自己會說點什麼,但千言萬語,最想說的左右不過只有一句,可賀錚不想聽。
“我喜歡你,賀錚。”他在心里默默地說。
“那老板,祝你旅途順利。”他笑著歪歪頭,沖賀錚擺手。
賀錚勾了下唇,“謝謝,也祝你以后事事順心。”
時嶼點頭,“會的。”
他會學會忘記,學會自愈傷口,學會不要再那麼輕易地去喜歡一個人。
時嶼平靜離開。
賀錚靠在公司門口,就像每個落霞滿天的傍晚,他目送時嶼下班一樣,仿佛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短暫告別。
但彼此心里清楚,或許他們往后余生都不會再見。
時嶼走后,賀錚回到休息室,側身躺在床上,他一整晚沒睡,兩邊太陽穴疼的好像要炸開,卻沒有絲毫睡意。
枕頭和被子上還殘留著時嶼身上的氣味,它們如同時嶼這個人一樣,絲絲縷縷地侵入鼻間,裹緊了胸膛之下的心臟。
睡不下去了。
賀錚閉了閉眼,嘆口氣坐起身,他揉著額角拿過一旁的手機,給溫景發信息:【跟那個沈亮打聽一下,時嶼手腕怎麼受傷的,問問他知不知道原因。】
溫景除了朋友發小這一層身份之外,還是賀錚的理財顧問,雖然拿著不菲的薪水,但對老板在他跟女朋友約會期間壓榨自己的勞動力十分不滿,氣哼哼道:【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還要這麼迂回,慫吧你就。】
很快他自己先慫唧唧地又馬上發來一條:【你不是有沈亮的微信嗎?】
【不想讓時嶼知道我在打聽他的事。】賀錚回。
既然時嶼家沒破產,那就不存在被人催債打傷這一說,對方受傷另有原因。
賀錚挺在意誰傷了時嶼,又不想表現的太過關心,這才饒了一大圈。
溫景不知是不是對自己哥們無語了,沒再回消息,賀錚也沒催他,放下手機去浴室沖澡。
等出來時,手機屏幕上有幾條溫景發來的語音和截屏。
賀錚擦著頭發點了外放,沈亮沒啥心眼,溫景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就把那晚他跟時嶼在酒吧喝酒,遇上婁揚的事全抖落了出來。
【個傻逼,騙小嶼沾毒,還想睡小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品種的癩蛤蟆!】
【就因為時家這兩年有點沒落,他家扶搖直上,就不把時家小少爺放眼里,也不知道想當年腆著臉巴結人的是誰!】
溫景把沈亮的原話給賀錚截屏過來,從對方的字里行間能看出沈亮氣得不輕。
賀錚也心里竄出了火氣,他眸色沉沉地盯著‘毒’‘睡’這兩個字眼,周身氣勢變得前所未有的壓抑。
仿佛一頭整天慵懶蟄伏的獸忽地有了恐怖的攻擊欲望。
【讓人查一下這個婁揚。】半晌賀錚道。
*
“爸,媽?”
時嶼回到家,才發現家里沒人,只余一個煮飯阿姨正在廚房做甜品。
順手拎了塊哈密瓜球丟嘴里,時嶼問道,“陳姨,我爸媽去哪了?”
“先生帶著夫人去看電影啦。”陳姨笑呵呵地眨眼,“兩人約會呢,晚飯也不回來吃。”
時嶼,“……”
行吧,單身狗回家還要被虐。
時嶼聳聳肩,上樓換了身衣服,然后直奔別墅后方的游泳池。
五十米不知來回了幾趟,時嶼終于把體內最后一絲能量消耗完,精疲力竭地爬上岸。
他拿過椅子上的白毛巾,走了幾步,猛地蹲在了地上。
片刻后,他肩膀聳動,大顆的眼淚與發梢上的水珠一起滴落。
“喲,咋還哭上了?”旁側突然響起林聰的聲音,繼而一只手摸到他臉上,稀奇道,“還真哭呢?”
時嶼要氣死了,他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一下,林聰還要來搞破壞。
“我哭怎麼了?”他頓時兇巴巴地揚起臉,吼道,“誰規定男人不能哭啊?”
看到他滿臉是淚,林聰一愣,隨即挑眉,“嘖,火氣還挺大,誰惹你了?”
他在時嶼身旁蹲下來,試探地問,“不是昨晚跟你老板住一起嗎?你們相處不愉快?還是性生活不和諧啊?”
“臥槽!”時嶼驚了,“胡說啥呢,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好嗎!”
緊跟著他又垂下頭,聲音難掩低落,“我倒是想發生點什麼,可是他不要。”
林聰跟時黎過來送東西,聽到時嶼在游泳,也想玩玩的林聰便換了衣服找過來,時黎遲他一步,剛到就聽到時嶼的吼聲。
他皺了下眉,用眼神詢問林聰發生了什麼?
林聰朝他搖頭,轉而手放到時嶼腦袋上揉了一把,“看來你們確實鬧了不愉快,給哥講講,發生了什麼,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