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對方還在戒毒所,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
“你想做什麼?”時嶼臉色冷下來,那天他其實也準備尋找機會打電話報警,不曾想被他哥先把警察喊來了。
不過電話打沒打,仇是結下了。
“干什麼?”想起被強制戒毒的時光,婁揚的臉扭曲了一瞬,反問了句又笑起來,“不干什麼啊,這不是聽到你需要錢,哥們想幫你一把嗎?”
這人五官長的不難看,但不知是被毒品掏空了身體還是強制戒毒使他變得有些形銷骨立,那臉就變得丑陋起來,尤其被吧臺前鋪灑的藍色燈光一照,配上那笑,瞧著分外滲人。
沈亮有點被嚇到了,想把時嶼擋后面。
時嶼攔住他,看著婁揚冷聲道,“謝謝,不需要。”
“別呀,幾個月沒見,哥們也不知道你混成這樣了啊,怎麼,你們家破產了?也是,不然也不會成為前前前首富啊,說說,你要多少錢啊,哥們這就拿給你。”
正說著話,婁揚猛然往前一撲,時嶼猝不及防,被他抱住,有濕熱的東西從他耳邊掃過,“只要你讓哥哥操一晚……”
時嶼被惡心的頭皮發麻,當下就炸了。
他也不管對方人多勢眾,右手成拳掄在了婁揚臉上。
“草,干什麼!”
站在婁揚身后的人都要沖上來,沈亮伸手指著他們,厲聲道,“怎麼著,都想動手啊?他倆現在是解決私人恩怨,你們一參與,那就是聚眾斗毆,知不知道現在掃黑多嚴啊?都想讓你們爸媽去派出所撈你們是不是!?”
跟著婁揚一起來的也都是一幫子不學無術的少爺們,平時怎麼渾都不怕,但基本都憷頭上的長輩,聽到沈亮的警告,頓時猶豫起來。
而此時時嶼已經把婁揚按在地上揍了。
半個小時后,城南派出所,時嶼跟婁揚各自一邊蹲在地上聽訓。
“你們也是讀了大學的人,遇到事情怎麼就光想著用武力解決問題,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城南派出所所長今晚正好下班晚,遇到這種熱血上頭就打起來,容易造成不可挽回后果的年輕人就來氣,抱著養生茶喋喋不休地訓斥了近十分鐘。
婁揚捂著腫成豬頭的臉滿臉痛苦,“操,警察叔叔,是他先動手打我的!我是受害者!你看他都把我打成什麼樣了!我要告他!”
所長聞言,看向一言不發,垂著腦袋乖乖聽訓的時嶼,事情的經過他已經了解了,也沒說誰對沒錯,只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道,“你也把他手腕打折了。”
“那是他自己砸地上折的!”婁揚憤然。
正爭論著,外面門推開進來了幾個人,所長轉頭,就看到雙方各自家長到了。
時家來的是時父和老大時黎,還有林聰,婁家那邊來的人,時嶼不認識。
雙方快速掃了眼自家孩子,然后跟所長一起離開了大廳。
不一會兒,有民警進來告訴他倆,可以走了。
時嶼起身,在婁揚瞪視的目光里率先走了出去,林聰正站在大廳門口等他,而時黎還陪著父親正跟婁家人還有所長交談。
“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時嶼,這次給您添麻煩了。”
“回去我也好好收拾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氣死我了。”
見二人出來,兩家分別跟所長道過歉又致過謝,然后一致決定私了,帶著自己的崽走了。
不知何時,外面下了雨,微涼的雨絲從窗口吹進來落在臉上,終于把時嶼所有的火氣都澆熄下來,這會他乖乖坐在車里,小聲道,“對不起。”
時黎把車窗關上,回頭從副駕上看他,“吃虧了沒?”
時嶼搖搖頭,他除了臉上掛了點彩外,婁揚那外強中干的樣子根本不是他對手。
不過,悶了幾秒,時嶼道,“但我手疼,我自己捶地板上了,可能骨折了。”
林聰樂出了聲。
身旁的時父抓過他已經腫起來的手腕看了看,對林聰道,“先去醫院。”
手腕確實有點輕微骨裂,沒到要打石膏的程度,醫生開了些消腫止痛的藥,叮囑別亂動防止二次骨裂就讓他們回了家。
一路無話,回到家,二哥和三哥都在,連早睡的母親都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時嶼腳步停下來。
“站著干什麼?”身后林聰推他一把,把人按在了沙發上,其余人也跟著坐下來。
倒不是因為時嶼打架想批評他,時家孩子都省心,沒鬧出過什麼大麻煩來,時嶼雖然年紀最小,有時候不太穩重,但大家都清楚自家孩子是什麼樣的人——打架那肯定是別人惹到他了。
他們關心的點是對方怎麼惹到時嶼了。
時父是去過派出所的,前因后果基本都了解,所以看著時嶼直奔重點,“婁家小子說的拉投資,錢是怎麼回事?”
時嶼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瞞不下去,就把為泡泡籌錢的事都交代了。
全家人聽完,都挺吃驚,他們從沒見過小幺為誰做到這個地步。
“那賀錚……”
時父手點了點沙發,沉吟片刻,“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你為他這樣?”
“小幺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林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