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恩琪在眾人面前大倒苦水時,江莉悄悄拱了下承渡舟,瞄一眼段星野,忍笑:“你先生好可愛,像貓一樣。”
承渡舟順著看去。
段星野坐在不遠處一株海槿旁的折疊椅上,手腕松弛地垂落,晚風徐徐吹動他挑染的發絲,明艷的臉龐浸了一半在暮色間,下頜線邊緣跳動橙紅的火焰光芒,那火焰同樣跳進了他清凌的眼波里,正望著不停說話的吳恩琪。
他不參與人群,不知是不想還是不屑,傍晚漸濃的霞光掩蓋住他表情里的驕縱和鋒芒,使他平添幾分乖巧的遲鈍,像一只蹲在角落、探著腦袋觀察人類的貓。
此刻一陣如水般的海風途徑而過,吹開承渡舟的心門,漫入一種無法名狀的柔情。
段星野獨自坐一邊休息,突然,眼前掛下來一束羽毛。
純白色的幾片,由麻繩系著,是掛在房車門口的風鈴,實則沒有聲音,只做掛件裝飾,另一頭拎在承渡舟手中。
段星野懶懶地撩起眼皮,看一眼,又若無其實地看向人群。
承渡舟卻樂此不彼,拎著風鈴在段星野面前掂來抖去。
段星野眉間微沉,抬起失去耐心的眼神:“無聊不無聊。”
承渡舟訕訕,哦了一聲,自己擺弄羽毛,過了會兒,隨手將其掛在上方的海槿枝丫上。
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
江莉問制作組:“房間都定下了,我們是不是能進去了?”
總導演面露難色,道:“還有一組嘉賓在路上,不過馬上快到了,等人齊后,要一起參觀房間。”
都看得出拖后腿的那兩個人是誰,大家不好再說什麼。
承渡舟往回走,結果抬頭時,就見前方海槿樹下,段星野身體后仰貼著椅背,朝上伸長了一只手臂,去抓掛在樹枝上的白色羽毛。羽毛在風中搖曳,擺動,他抓不住,又繃直了指尖繼續嘗試,三番兩次,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承渡舟“噗”一聲沒忍住,唇角揚起大大的弧度。
攝像機先是拍到承渡舟無法抑制的笑容,再轉向他的目光所在。
原本已經緩下來的彈幕再次激動到打滾。
“感覺段老師在玩逗貓棒啊!”
“萌死誰了!”
“為什麼一個看著另一個,只是笑一笑都那麼甜?”
“承總一定很想私藏小貓。”
***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黃粱和陶子逸終于到達露營地。
其他組的直播間紛紛鼓掌。
“歡迎最強大腦~”
“講個笑話,他們一心出海闖蕩,節目組拉都拉不回來,最后困在了荒島上。”
“笑死我了,還是節目組派船去接的,好大排面,黃桃cp才是節目組捧著的嘉賓吧?”
“我家正主不會收拾行李,但是第一個到目的地,你家正主那麼牛逼,怎麼還要節目組去撈?”
黃粱和陶子逸一下午的經歷可謂波折,灰頭土臉地下車,面對等在沙灘邊的其他人,笑得十分牽強。
其他人都催促參觀房車,想要盡快入住。
先從第四名的面包車開始,拉開門,里面的情況一目了然,只有一張氣墊。
相當于只能團在里面睡覺,洗澡上廁所什麼的都得去海濱公共的場所進行。
陶子逸這下連最后的一絲笑都掛不住了。
至于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房車,功能一應俱全,差別僅限于空間,都有些擁擠。
到了第一名的房車公開時,其他組都發出了“哇~”的贊嘆聲,里面的空間比其他人住的大了不止一倍,像承渡舟這麼高的人進去都不必彎腰,尤其是浴室,非常寬敞,幸福感立即提升,裝修風格簡潔明練,跟個豪華小標間似的。
在所有人艷羨的目光中,承渡舟和段星野上了車。
節目組表示在海邊設了晚宴,給大家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后出來集合。
因為跟鏡導演們都不進房車里,所以嘉賓們打開了手機直播,上了車后還能繼續跟觀眾互動。
只有陶子逸這組是例外。他們車內沒有隔檔空間,換衣服干什麼都不方便,于是手機支架擺在了車外邊。
陶子逸上了面包車就躺直了,盯著人造革斑駁的車頂板,許久,憤憤捶了把身下氣墊。“我說一路上怎麼都沒見段星野他們追上來!”
段星野和承渡舟上岸后推理得頭頭是道,結果他信了,那對夫夫壓根沒想過要實踐。
他們這組在荒島上等著過往的漁船,狼狽不堪,直播間人氣直線下滑,反觀段星野那一組,收視率始終第一,一個下午就爆了兩個熱搜。
#結婚紀念日#
#竹馬雙初戀#
越來越多人入坑。
開播前,陶子逸和黃粱才是最被看好的cp,現在他卻被死對頭壓得翻不了身。
“他們勝就勝在會演戲。”陶子逸回想起路上看到的熱搜視頻,不甘道,“連給出的結婚紀念日都不統一,說明他們從來都沒一起過紀念日的習慣,絕對是塑料情侶!在鏡頭前演得恩愛,揭開底下全是漏洞!”
黃粱頗有種信了對家夫夫,最后被耍了的感覺,一肚子火:“什麼陰歷陽歷,我看承渡舟自己都記不清了,最后運氣好,瞎貓碰到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