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瘋?”
澤青好笑道:“我沒有瘋。”
“我只是想通了一個道理。既然他不給我,天道不給我,那我便自己拿。本座想要什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
澤青用劍挑起南一下頜,說:“比如現在,本座便可以先殺了君淵,再讓你慢慢選……”
倏然一道金光閃過,澤青忽退兩步,道符轟然炸裂!池吟洲在身后,暮山擋于南一前方,身旁的鳳詡與綺羅,成包圍之勢將他困在其間。
澤青冷道:“全都要與本座作對?”
池吟洲持道符的指尖微顫,沉聲說:“師尊……您收手吧,您已經害死了拂雪師叔,難道還要繼續做錯事嗎?”
“原想著放你們一條生路,既然不走,活著也是礙眼。”澤青不為所動,目光掃過眾人,“留在機關城長眠吧。”
南一厲聲道:“誰讓你們回來的?!跑——別管我!!”
澤青翻掌,暮山手中的天機方忽而消失,再次現于他掌心。
天機方的圓弧飛速旋動,薄銀光輝愈發刺目,倏然爆發一陣陣強勁靈流震退眾人,風浪嘶吼,斷崖剎那塌陷,天崩地裂之間無數暗藏機關紛紛啟動——
眾人應接不暇,鳳詡與綺羅當場被滔天巨浪卷入海底!暮山不知所蹤,炸裂驚雷將池吟洲擊傷,猛力撞壁又被千鈞重巖淹沒!
“澤青!!”
南一憤然掙扎,然而卻被靈息死死壓制,“你、你不能……你怎麼敢!!”
“現在沒人能打擾我們了。”
澤青一笑,碧色桃眼更顯邪魅,他緩緩抬步,下一刻,動作又稍稍停頓!
陶如雙手結印,操控著天瀾蠶絲,聲音難過又糾結,“師尊,你能不能不要打美人哥哥。”
澤青瞥向他,冷道:“陶陶,難道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
”
聽話。
陶如怔住了。
他當然應該聽澤青的話。這麼多年,他一直崇拜依賴澤青,幾乎師尊讓他做什麼,他便乖乖照辦,毫無怨言的鑄造了無數座機甲,只要師尊說的話,他都不敢違抗……
“陶陶……你、你快走……”池吟洲不知何時醒了,他半身被壓在巨巖之下,滿臉鮮血,喘息道:“走。”
“不要留在這里……快走,乖。”
陶如呆呆地看著周圍慘景、看著從未如此狼狽的池吟洲。他、他……雖然聽師尊的話,但他喜歡美人哥哥,喜歡暮姐姐,更在乎大師兄,陶如不想看他們自相殘殺。
陶如第一次違抗了澤青,顫聲道:“師尊……您、您說過的,做人要正正的,不能做錯事。”
“您這樣是不對的……”
他怯懦的聲音淹沒在蠶絲爆響里,下一刻,澤青猛然轉身,迅閃至陶如面前,狠狠地掐提起他脖頸,“不對?”
“你不過是本座養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教育本座?!”
陶如漲紅著臉,用力蹬腿……他難過又委屈,他不明白,為什麼師尊突然變得這麼兇?他想問師尊是不是想掐死自己……但手勁太過猛烈,咽喉劇痛,陶如根本無法掙脫,漸漸呼吸困難。
“師尊……師尊,您不要這樣。”池吟洲膽腸寸斷,強壓下喉間血腥,求道:“他是陶如啊……他是您的弟子,您忘了嗎,是您一手把他養大的……您怎麼能這麼對他。”
澤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陶如,挑眉道:“弟子?”
“啊,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小傻子之所以這麼傻,那是因為本座在他小時候便抽走了他一半靈識,讓他不能思考,乖乖聽話,而不會像你們這般膽敢忤逆我。”
池吟洲怔住了。
原來陶如并非天生癡傻!而是澤青為了方便控制,故意將他養成癡兒!!
“但沒想到,他最后還是敢違抗我。”
澤青冷笑道:“不聽話的狗,自然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他另手翻掌,猛然拍向陶如——千鈞一發之際!靈息灼目,地心轟然生長出無數楓紅藤葉,南一終于掙脫束縛,六合蘇葉卷起粗壯枝干,層層疊疊將澤青圍困,剎那便形成了密不透風的樊籠。
這驚天動地一擊耗費了南一僅剩的靈息,他傷痕累累,伏地喘息。尚未回神之際,連綿起伏的爆裂聲轟然炸響!澤青破障而出,在一片硝煙狼藉里三兩步靠近,抱起地面的南一。
“說過多少次了。”澤青捏起南一下頜,又溫柔擦凈他蒼白臉頰的血水,“知知既然贏不了我,何必自討苦吃。”
南一冷冷看著他,“我一定會殺了你!”
澤青笑了。
“沒關系,等我回到以前,一切都會改變。”他晃了晃南檀念珠,問:“現在,你愿意配合我了嗎。”
南一不語。
沉默半響,澤青目光緩緩看向對岸仍昏迷不醒的君淵,說:“哦,看來你還有一個選擇沒有解決。”
天機方光芒徒盛,利刃一般的靈息倏然射向君淵!
危機關頭,南一忽而爆發出一陣強力,推開澤青的同時猛然奪過南檀念珠,迅閃至君淵身旁,趕在寒芒射落之前,帶著君淵一同投入黑暗。
海面發出砰一聲巨響!
澤青驟然冷眸,躍崖而追。
……
血腥味。
海水味。
混沌不清。
劇烈的水壓沖擊力將南一拍暈半刻,光線昏沉,水聲潺潺,靈息已經耗盡,他累得睜不開眼。
南一漸漸失去意識,忽而感覺指尖微顫,他費力睜開眼,借著昏沉水光,勉強看清了男人的輪廓。
失去了魔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