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有一天我真死了,那也跟你關系,不會對你、對任何人有影響。”
音方落,他猛然被一陣大力按入枕間,君淵惡狠狠地擒住他后頸,俯身間壓得背脊酸麻,“你說什麼?”
“誰死?”
兇獸終于還是被觸怒了,因為表面和諧的面具被南一撕毀,他再次意識到兩人之間難以消彌的隔閡。
“不準說這種話,就算想一想也不行。”君淵扣著他下頜,逼著南一與那雙幽邃鳳眸直視,感受著掩藏的沉沉怒火。
南一被捏得眼紅,他別過臉,看著船艙的頂板,忽而有些厭倦道:“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改掉隨便碰我的毛病。”
“滾。”
君淵指尖一顫,緩了緩,努力抑制著胸腔里涌動的躁意,稍微退開道:“南南……你還在怨恨黃泉域發生的事嗎?”
“……”
南一微怔。
沒想到君淵會在此時此刻,主動提起這件事。
君淵原本便不是一個擅長表達、解釋的人,因此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緩慢:“這段時間太混亂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
“黃泉域那一戰,當時我突發心魔,已經完全失去神智……后來才知你在絕境之下結出金丹。”
君淵想到此處,聲音愈發暗沉:“南南,哥哥并非有意傷害你。”
“這一次是我的錯,回去后哥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你想要什麼都補償給你。但你能不能別生氣了?也不要再因此傷心。”
心魔發作。
失去神智。
南一突然有些怔駭……
他恍惚想起當日一些細節與君淵的反常,雨夜中那極為冷漠、像在看陌生人的一眼,原是真的不認識他了。
沉默半響,君淵并未得到南一回應,那好不容易壓制的郁躁情緒又再次瀕臨失控邊緣,“南南。
”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南一相信。
這男人驕傲又自負,這一段話換作以前、換作前世,絕對不可能從凈蓮魔尊口中聽到,他既然愿意認錯,便根本沒必要說謊。
可是。
那又怎麼樣?
君淵救了百越是事實,哪怕神志不清又能說明什麼?說明他潛意識里愛的、擔心的人是百越,所以下意識間還是選擇了百越。
事實如此,無法改變,因為君淵不愛他,也是事實。
南一看向君淵,居然罕見的在男人眼底看見一種隱約期待,但他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漫不經心的語調,仿佛在說我知道了,不用解釋了。
君淵怔了半刻。
不一樣。
這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一直以為小狐貍是因為這件誤會離開他的,只要解釋清楚,拋開兩人之間的隔閡,便可以回到從前,南一不會再對他冷淡,不會再拒絕他的觸碰,更不會想要逃離他身邊!
為什麼……
南一的反應這麼冷淡,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
是不是,南一就是不在乎。
突如其來的念頭驟然一冒,君淵舌根酸澀,胸腔里傳來一陣瘋狂又劇烈的狠痛,內心兇獸在此刻咬碎鎖鏈,欲要掙籠,引人失控!
君淵可以忍受小狐貍的冷漠、敷衍,甚至是疏遠與逃離。因為男人驕傲的骨血里始終認為南一只是任性,鬧脾氣而已。這麼多年,君淵享受著南一的愛慕與崇拜,他不僅把南一當作所屬物,還深信不疑——南一離不開他。
南一絕對離不開他!
那分明是他深信百年的信念,然而心底恐慌卻像蜘網一般爭先恐后蔓延,心緒動蕩,陰冷魔息悄然四散,禁錮力道也隨之愈發狠辣,南一重傷未愈,根本經不住這樣兇。
他試探著掙脫,反而扯動一片傷處,蹙著眉輕嘶出聲。
只是微軟嗓音哼出的一聲疼怨。
但咄咄逼人的壓迫感,瞬間便如潮水褪散,怒巖又重新埋入冰層,兇獸也乖乖戴上鐐銬,瀕臨決堤的情緒穩在了最后一道防線。
君淵緩緩抽手,半闔鳳眸映著瑩白腕間的紅痕,忍了忍,沒揉。
沒關系。
等赤蛇結束之后,小狐貍已經答應跟他一起回冥界,他可以慢慢哄,直到南一不再生氣那一天。
君淵固執的想,反正,南一永遠愛他。
……
南一看向君淵陰沉的眸色。
原以為暴君這一次肯定會動怒了,但那疾風驟雨的情緒,來的快,去更快。
他意外又疑惑,感覺君淵相較以前有些不同,看不透,但卻產生了一種獵物既將被兇獸拖入巢穴前的危險警覺。
幸而,敲門聲打斷了僵持氣氛。衛雪臨稟告道:“主子,江寧到了。”
作者有話說:
作者嘆息:“兒啊,別太自信,你正經的情敵還在后頭。”
君淵:“你又要搞什麼鬼東西??”
作者拍了拍肩膀,“當然是讓你痛苦打臉,幡然悔悟,回歸正常畫風,卑微追妻厚葬。”
南一星星眼:“啊?親媽!會給我安排一個天降帥哥嗎!”
作者微笑:“當然啦,全三界最帥的男人。”
冤大頭摸刀追著作者砍:“你分明說過全三界最帥的男人是我!!不準寫!!他們都只想看我!!”
(應該可以恢復到凌晨更新,反正你們也不催我哈哈哈,輕輕一說,不敢保證。
第79章 江寧城險阻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而已。
東都江寧的地界位處天水城下游, 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