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女孩得意道:“當然,爹爹本來就是最帥的!!”
“不過,他掛自己畫像在邪樞院里做什麼?辟邪?”
話音剛落,豈料那勾釘不穩,畫像唰一聲從墻面滑落,正正好砸到靠墻處放藥罐的矮木方桌!
砰一聲巨響,彩色瓷瓶霎時漫天飛濺——
九幕先生恰巧進門,駭然失色的同時并指運氣,險險托住差點砸落地面的藥瓶,呵斥道:“你們兩在做什麼?”
小女孩一驚,嚇得嘴里的糖都要掉了,弱弱喊道:“爹爹……”
眼見九幕先生臉色幾變,欲要發怒,她又擺著手連忙說:“不是我……是南一哥哥做的壞事。”
“欸,你這小不點,”南一回身,輕輕敲了敲小女孩的額頭,“不是你讓我幫忙掛畫像的嗎?怎麼出了事就賴賬。”
九幕先生無奈搖頭,倒沒責怪,將藥罐輕輕擺放回方桌。南一感興趣的湊上前,拿起其中一個特別精致的玻璃罐,晃了晃那血紅的液體,贊道:“這是何物?顏色好漂亮……”
“小主子快放下!此物不可亂動!”九幕先生轉頭一暼,臉色徒變。
南一僵住動作,側目道:“會爆炸?”
九幕先生見他害怕了,反而笑道:“倒是不會爆炸。此物名為「物幻迷蹤」,只要一點點劑量便能讓人陷入虛妄幻境,難以自拔,甚至還會影響神智。”
瑰麗顏色的玻璃瓶,在陽光下折射出斑駁光影。南一仔細觀察了兩眼,問:“真有這麼厲害?”
九幕先生取回藥瓶,放置到原位,“不僅厲害,還很危險,小主子千萬別好奇。”
“原來這世上還有能讓人置身幻境的東西……”
南一反而更感興趣了。這段時間他常常來邪樞院,不僅心情開闊,還總能發現一些以前沒有見過的有趣事物,比以前悶在軒轅閣看書有趣多了。
九幕先生從懷里掏出手帕,給冉冉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小主子見識的少了,物幻迷蹤不過是致幻藥物,再危險也是借助的是外力罷了,只要稍微防備便能夠輕易避開,不算最厲害的。”
南一好奇道:“那什麼樣的致幻,才算最厲害?”
“真正厲害的致幻,其產生的幻覺能夠輕易殺人于無形,直至人死都未有察覺落入了幻境。”冉冉擦完臉,從手臂下冒出頭,對著南一吐舌頭,九幕先生收回手,繼續道:“這樣的致幻又被稱為幻術,避無可避,當今三界有此大能者,我只知道一位。”
南一被冉冉逗笑,抬眸說:“是誰?”
“正是尊上。”九幕先生的語氣帶著幾分崇拜,“尊上所修煉的魔念引,便可調動人心底邪念,使人置身于平生最害怕場景,感受最恐懼的情緒。”
聽見君淵的名字,南一便沒什麼興趣的坐回桌前,支著下頜,“那還有其他什麼事做嗎?”
九幕先生倒不像剛開始那樣把南一當金貴的小主子,使喚他使喚習慣了,“若無事,便去照看院里種靈草芝樹,順便把魚也喂了。”
身后跟著進屋的巫醫紛紛一笑,這九幕先生如今是想著辦法收拾小主子了,不能限制他的活動和自由,干脆讓他每天去院子里松松土、澆澆水,既打發了時間,又不是什麼勞累重活。
“怎麼又要澆水啊……”
南一抱怨著,卻還是起身,磨磨蹭蹭的走向院子。
正午陽光刺眼,參天的桑樹遮下半邊陰涼,幾尾錦鯉在池水蓮葉下悠然嬉戲,繁花茂枝開的嬌艷欲滴。
等喂完魚,南一微瞇著眼,提起水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澆著水。
他正無聊,余光暼見一抹白色身影走進邪樞院的大門。
說來好笑,南一天天往邪樞院跑,百越卻日日朝佛惡殿去,兩人這還是第一次碰到。
“給小主子請安。”
百越白衣飄然,一雙明眸潤澤如水,風輕云淡的神情,仿佛不染塵世的謫仙。
南一放下水壺,打量道:“你這是剛去給哥哥施完針?”
百越微頷首,“正是。”
陽光有些過于熱辣,南一溜達便到梧桐樹蔭,隨口道:“挺好。”
“尊上修為強悍,身體恢復也快,魔息暫時已經控制住了。”百越卻誤會了南一的意思,以為他想關心君淵,自顧自說完,又淡聲道:“不過還需靜心治療一段時間,不能讓外人打擾。”
外人打擾?
不就是讓他沒事少朝君淵面前湊嗎?
南一沒心思多聊,端起一杯涼茶解渴,懶得再接話。百越卻還不愿意走,突然道:“我聽尊上說,小主子想學醫修?”
“確有此意。”
百越走近了兩步,問:“小主子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南一莫名道:“與你有關系嗎?”
“原本是沒有。”百越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南一,那眼神寒涼如同鋒利鐵鉤,“可是尊上吩咐我教您。”
南一微怔,倒沒想到君淵會如此安排。
他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百越已先道:“我以前沒來冥界,也未聽說過小主子想學醫修,怎麼我一來,小主子便天天/朝邪樞院跑,要學這,要學那?”
“小主子究竟是真想學,還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呢?”
“……”
百越繼續道:“而且,先不說我們玄緲宗的醫療之術不傳外人,就算我教,小主子恐怕也難能學會,我勸小主子不要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