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也是時縱住的房子,自己打掃也挺好,他還省力氣了。
連歲在沙發里坐了一下午,時縱終于將屋子收拾出來了,看上去還勉強像那麼回事。
等時縱休息片刻之后,連歲就帶他出去買了一部手機和幾套衣物。據他所說,他如今身無分文,手機和銀行卡都會讓時家人找到他,所以他逃出來時只帶了一些現金,其他什麼都沒帶。而現金早在他守在職工宿舍的時候就花完了。
另外連歲還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速食食品,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如今被他塞得滿滿當當的。
“會做飯嗎?”連歲關上冰箱,轉身看著時縱。
時縱只顧著盯著人看,回話卻是支支吾吾的,“會…會吧…”
“以前,我從沒見你做過飯,想來應該是不會的。而且你的生活起居一向有人照顧,也用不著會這些。”連歲走向廚房,“但是現在得會了。”
“進來學。”廚房里傳來溫柔的嗓音。
時縱麻溜地進了廚房,假裝很認真地學習做菜,其實他滿腦子都是連歲一張一合的櫻粉唇瓣,晃來晃去的白嫩手肘,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還有那藏在西褲里看不見的雙腿…
反正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風情萬種的連歲,就是沒有青菜豆腐竹筍西紅柿魚啊肉啊什麼的。
一頓飯做下來,時縱什麼也沒記住,就記住連歲溫柔的嗓音和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臆想了。
“學會了嗎?”連歲問。
半晌了時縱才反應過來連歲似乎在問他什麼,“啊?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看著他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連歲就知道自己這一番的功夫就是白費。
“算了。把菜都端出去吧,吃飯了。”
聞言,時縱麻溜地將菜都端了出去。
飯桌上,兩人相對而坐,連歲竟有一絲恍神。
當年自己在泉山別墅乖巧地做著時縱的玩物,每天陪他安安靜靜地用餐,也是這樣相對而坐,相顧無言。
自逃出別墅后,他從未再好好地跟時縱吃上一頓飯,沒想到今時今日,兩人坐在餐桌旁再次共進晚餐,竟已過了五年光景。
時間過得真快啊,誰能想到以前那個萬分懼怕時縱的自己,提起他的名字響起他的笑都會忍不住渾身顫栗的自己,如今竟然會再次給他做一頓晚餐。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冷血惡魔,心狠手辣高高在上,如今卻成了一個記憶混亂精神不穩人人唾罵的可憐人。
見連歲眸光渙散,遲遲不動筷,時縱替他夾了一塊紅燒魚,溫聲道,“快吃吧老婆…”
“…”連歲被這一聲‘老婆’從回憶里猛然拉了出來,皺起眉瞪了他一眼。
時縱立馬又給他夾了一塊糖醋里脊,“不是,我喊習慣了。你別生氣,我改,馬上改。”
“時縱。”連歲淡淡開口。
“嗯?怎麼了老…不是…”時縱干笑一聲,“這習慣可真難改。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改掉的,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
“我們回不去。”連歲眸色平靜地看著他,“兩年前我說過這話,現在我還是這句話。”
“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也不用想著怎麼討好我。”
“我不需要。”
“一絲一毫,都不需要。”
時縱眼里的光暗了暗,但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南風知我意,“我沒討好你啊。
”
“你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時縱擱下筷子,笑了一下,“你怎麼就覺得是討好,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呢?”
連歲依然淡漠地看著他,“其他的什麼?”
時縱的眸色越發幽暗,但眼底卻逐漸凝起洶涌的情愫,“我喜歡你,情不自禁。”
突然,洶涌的情意被壓制,又恢復了他一貫痞里痞氣的模樣,“這怎麼能叫討好呢?”
連歲有些無語,又有些尷尬,不自覺地避開他的目光。
“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的話,那就是。”他重新拿起筷子,起身又夾起一塊紅燒魚,俯下身軀擱到連歲的碗里,眉眼帶笑地盯著人瞧,“我就是想討好你,隨便你需不需要。”
看著連歲微微泛起紅暈的臉頰,時縱笑意更盛。
那越發灼烈的目光讓人無法忽視,連歲突然有些坐立難安,立馬起身逃出了屋。
隨著重重關上房門的聲音響起,連歲慌亂的嗓音也消散在夜晚的風里,“有事發短信,別打電話。”
緩緩坐回椅子上的時縱,看著對面空蕩的餐椅,那個清瘦的漂亮青年仿佛還在眼前。冷棕的眸子微微瞇起,時縱將沾了紅燒魚湯汁的筷子含進了嘴里,舌尖微動,仿佛品嘗到了什麼美妙的滋味似的,他咬著筷子笑出了聲。
*
連歲回到城北老街的時候,心里還怦怦直跳。自己明明從沒打算再次和時縱在一起,甚至連接受他的這種想法都沒有過,一次都沒有。可為什麼聽到他說出那四個字,還是會忍不住有心動的感覺?
不想這樣,連歲真的不想這樣,時縱和他的婚姻早已結束,雖然如今的時縱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可他內心深處對時縱仍舊是有恐懼的。
他害怕現在的時縱都是裝出來的,一旦自己掉入陷阱,又會露出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