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上正傳來無比劇烈的灼痛,可時縱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盈盈地看著連歲的側臉,沉醉又滿足。
“老婆,你真好看。”
連歲側頭,慌亂無措的眼眸在對上時縱笑盈盈的棕眸時,瞬間掉下淚來。他不疼嗎?還有空說這些有的沒的。
時縱抬手,用大拇指指腹擦掉連歲臉上的眼淚,“老婆,別哭。雖然哭著也很漂亮,可我心疼。不哭了好不好?”
連歲垂下頭,躲開他的觸碰,“…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他就拉起時縱往外走,路過門口時,朝仍舊站在原地陰沉著臉的連致厲聲道,“小米粥在灶上,自己熬了吃。我沒回來之前,哪兒也不許去!”
見他沒動靜,連歲又呵斥了句,“聽見沒!”
“聽見了…”連致低聲咕噥。
隨著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連致小小的身軀在門上投下一道陰影,原本就攥著的拳,此刻攥得更緊。
憑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時縱他憑什麼!!!
就憑著不要臉就想在爸爸那兒博取同情?
呵,爸爸善良,會心軟,他連致可不會!
爸爸那麼美好的人,連皺一下眉自己都心疼得不行,時縱居然下得了手去那樣傷害他,真是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以前自己不知道真相,只當他是個無恥之徒,隨便打發了就好。后來爸爸坦白了一切,連致才知道時縱就是個可怕的瘋狗。
爸爸善良,對付不了瘋狗。可他連致不一樣,他可以為了保護爸爸,變成瘋狗。
只要時縱再敢不要臉地找上門,哪怕爸爸會因此討厭自己,他也要將時縱咬得體無完膚!
*
早上六七點的學校門口,已經有不少學生了。
連歲拉著人走出校門時才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松開時縱的手。
可剛一松開,又被時縱握住了,“老婆,人好多啊,我害怕…”
“…”連歲有些無語,掙脫了他的手,“都是學生,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啊,你看那人,”時縱再次拉起連歲的手,指著前面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男人跟前站著一個小女生,“那人肯定是糟老頭的走狗!”他聲音突然提高,連歲尷尬得立馬踮起腳捂住他的嘴。
“那是學生家長,你胡說八道什麼。”
連歲話音未落,那小女生就背著書包雀躍地跑過來,“連老師,早上好!”
連歲微微一笑,“方雨,你好。”
方雨打量了連歲身后的男人一眼,接著就朝連歲鞠了一躬,“老師再見!”
“再見。”
看著方雨進了學校,連歲回頭朝仍舊站在街邊的男人禮貌點了點頭。那是方雨的父親,家長會的時候見過幾次。
接著他就拉起時縱,走到前面的路邊打車。可早高峰要想打到車,不是很容易。七八分鐘過去,路過的每一輛出租車都載著人。
正在連歲發愁之際,一輛白色轎車停在了眼前,車窗降落,男人嗓音溫和,“連老師,這段路早上不太好打車。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方先生,我們多等等就好。”連歲禮貌拒絕。
男人笑笑,“沒事,反正也順路。”
順路?順什麼路?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嗎就順路!
看著這男人年過四十,女兒都那麼大了,還想撩他老婆,時縱臉色陰沉至極。他將連歲護到身后,眸色幽暗狠戾,“滾。”低沉的嗓音仿佛淬了冰。
聞言,連歲被驚得不輕,連忙將人拉開,“對不起對不起,方先生,他,他這里…”連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太好,別往心里去。
”說完,沒等對方開口,他就拉著時縱大步離開。
只能去前面那個路口打車了,學校門口容易遇到學生家長,人多眼雜的,這時縱病了之后就像顆定時炸彈,再在這里呆下去,指不定還會給他惹出多大的麻煩。
瞥著那老男人驅車疾馳而去,時縱美滋滋地任憑連歲拉著走,一副得了寶貝的模樣,笑意怎麼藏都藏不住。
不過,連歲這麼漂亮,一個人在外面真的太危險了,隨便來個阿貓阿狗也想接近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雖然不知道他之前的幾年是怎麼過的,但是,以后有他時縱在,別人就休想再靠近連歲半步!
約莫半小時后,連歲終于在這個路口打到了車。兩人剛坐進后排,連歲還沒來得及告訴師傅去哪兒呢,時縱就沒骨頭似的靠了過來。
“小伙子,去哪兒啊?”師傅問。
連歲扒開時縱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去最近的醫院。”
“好嘞。”
司機起步有些急,加上道路擁堵,又一個急剎,連歲身子不穩,慣性前傾,時縱迅速抬手護住他撞向前排座椅的額頭,然后順勢將人摟進懷里,“老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疼不疼?”
“…你放開。”連歲奮力推著人。
“抱歉啊兩位,我開慢點兒。”司機不好意思道。
“不用。我覺得你這車,開得挺好的。”時縱笑盈盈地看著懷中軟軟的人兒,摟得人更緊。
司機‘嘿嘿’憨笑兩聲,連歲卻氣得想將時縱踹下車。
耐何力量懸殊太大,愣是讓他抱著自己,直到下車才松了手。好在這段路不是很長,可這早高峰異常擁堵,走走停停的二十分鐘對連歲來說,堪比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