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雖然我不記得哪兒錯了,但老婆不可能有錯,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好不好?老婆~”
連歲奮力扒開他的雙手,“時縱,你別胡說八道了!”可剛解救了臉,手又被扣在了身后,他就這樣一手扣住連歲的雙手,一手摟住連歲的腰肢,將人緊緊抵在門上。
連歲又羞又氣,心跳還不可控制地越來越快,要不是抽不出手,真想狠狠甩他一巴掌!
“我沒胡說。”時縱將頭埋在連歲的肩窩,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連歲的頸側,“時家那些壞人害我,特別是那個糟老頭,把我關起來,給我打針,讓我忘了你,忘了我們的過去…”說著,他開始顫抖起來,一副害怕極了的模樣,“老婆,別趕我走,別趕我走好不好?要是讓他們抓到,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看著時縱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瘋癲的模樣,連歲才驚覺,他是真的病了,病得很嚴重。他的記憶已經混亂了,他只記得自己和他結婚,不記得他們已經離婚。他的心智應該也出現了問題,向來高高在上自帶威壓氣場的他,對自己毫不憐惜不屑一顧的他,如今反而像一只受傷撒嬌的大狗,很依賴自己,甚至有些小孩子氣。還有,他還可能出現了幻覺,或者是被害妄想癥一類的疾病,要不然怎麼可能說出親外公把他關起來扎針這樣讓人心驚的話。
正當連歲心軟準備讓他進屋的時候,連致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爸爸,別信他,瘋子可不是這樣的。”
聞聲,時縱的身子一僵,埋在連歲脖頸里的面色稍顯陰沉,連歲竟然跟別的女人有了兒子?
今天趁亂從醫院跑出來以后,他就尋遍了市內老舊的書報亭和小書店,勉強翻出幾本早年的娛樂雜志和財經雜志,對自己和連歲的過去有了個大概了解。
他知道自己和連歲結婚,剛開始很恩愛,后來連歲意外墜江后再次回來就起訴自己虐妻,同時訴訟離婚,而離婚案件開庭的當天,自己應該是被老爺子控制了所以沒有到庭,最終法院也判決了兩人離婚。
但那些雜志上并沒有提到連歲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啊!
不過,這些雜志畢竟只是以媒體的角度看到兩人之間的冰山一角。再加上時間過去太久,而老爺子當年又有意抹去一切痕跡,所以肯定還有很多他暫時無法了解到的東西。
…所以,有個兒子,也…不是不可能。
時縱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暗自做著心理建設。不過就是有了個小毛孩兒,連歲還是連歲,還是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反正他以后都是要和連歲結婚的,就當提前領養了個小孩兒,還省事了。
…不就是替別人養兒子,當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便宜爹而已,他…可以!
“致致,這里沒你的事,去廚房把火打開,灶上熬著小米粥呢。”連歲朝兒子溫聲道,企圖支開他。
“時縱,你不是瘋了嗎?”連致慢悠悠地走向壓在門上的兩人,將手里一直端著的印著小恐龍圖案的兒童馬克杯遞了過去,“我雖然沒見過真正的瘋子,但電影里的瘋子,都是不覺冷熱,也不知疼痛的。”
他勾唇一笑,像極了時縱以往那副邪肆的模樣,“這是我剛從飲水機里接的開水,你試試燙不燙。
”
連歲這才注意到兒子手中的杯子正冒著股股熱氣,他連忙呵斥道,“連致!不許胡鬧!回房去!”
連致不理連歲,只笑盈盈地看著時縱,“時縱,我爸爸討厭你,沒看出來嗎?你要是個男人,就滾出我們家。你要是個瘋子嘛…”他話音繞了繞,將杯子又遞過去了些,“就喝了這杯水。”
時縱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松開人,在心里暗罵一句,小兔崽子!
隨后轉身拿起馬克杯,同樣笑盈盈地看著連致,他左手平舉握拳,抬高右手,傾斜杯口。
“不要!”連歲驚慌的嗓音未落,滾燙的開水就慢悠悠地澆在了時縱左手手背上。
樓道的聲控燈突然熄滅,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周遭靜得出奇,只有水流不斷淌到地板上的聲音,還有連歲慌亂急促的呼吸聲。
直到杯子里的開水倒得一滴都不剩,時縱的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臉上的笑意也并未減去半分,反而越來越熾盛。
“連——致,是吧?”他目光鋒利,語速極緩,“你說,我是瘋子嗎?”
連致沒有說話,他咬牙瞪著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暗暗攥緊了拳。
時縱笑著松開右手。
啪——
馬克杯應聲而落,在時縱和連致之間猛然炸開,碎瓷四濺,某種無形的暴戾在兩人之間肆意瘋長。
連歲連忙上前拉起時縱的左手,看著他發紅的手背起了水泡,為了防止水泡繼續增大和增多,連歲直接將人拽進了廚房,“先用冷水沖一下,然后我帶你去醫院。”
連歲一邊慌亂地說著話,一邊擰開水龍頭,將他的手伸到洗手池沖水,“對不起,致致他不懂事,是我沒有教好他,都是我的責任,對不起…”說著說著,連歲就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