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藥效還不夠?”時懷振朝身后跟著的年輕醫生道,“加大劑量。”
“這…”提著醫藥箱的年輕醫生戰戰兢兢,“這種鎮靜催眠類精神藥物如果注射過量,會引起肝腎損傷和神經損傷,這些損傷都是不可逆的。這劑量已經是…”
“是嗎?咳咳,咳咳咳…”時懷振咳嗽幾聲,然后冷冷地看向他,“那就注射到你身上。”
年輕醫生當即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醫藥箱里的藥品隨之散落一地。
“老爺子,您身體本就不好,就積點兒陰德吧。何必為難這個小醫生呢?瞧您把人嚇的,我自己來。”時縱慢條斯理地走過去,蹲下身,撿起里面的藥品,勾唇看向被嚇壞的年輕醫生,“是這個嗎?”
看著時縱將一次性注射器插入小藥瓶內,年輕醫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隨后又瘋狂搖頭,“不不不…這個過量會…”
“會怎樣?會死?”時縱笑意邪肆,“我這人,以前什麼都不怕,如今怕的東西還挺多。可不論以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怕死。”話音未盡,他連注射器內的空氣都沒排,直接就扎進結實的小臂里。
“老爺子,”時縱隨手扔掉注射器,起身緩步逼近時懷振,冷棕的眸子微微瞇起,笑得邪性又危險,“這個劑量,您,還滿意嗎?”
時懷振冷哼一聲,“不成器的東西!”
時縱正想開口,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看著時縱倒地失去意識,年輕醫生被嚇得渾身顫栗,卻聽得時懷振冷冷道,“他要是再敢輕舉妄動,就每天給他注射這個劑量。”
“你,留在祖宅,”時懷振瞥著瑟縮在地上的年輕醫生,“訂婚典禮之前,他要是有力氣走出這個屋子,”他用拐杖敲了敲地上的醫藥箱,“這些東西,全都會進入你的體內。
”
說完,時懷振就拄著拐杖慢吞吞地出了屋子,時遇也被人攙了出去,只留下瑟瑟發抖的年輕醫生和昏迷不醒的時縱。
穆清被嚇懵了,父親生病了發著燒,接到電話的時候,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所以他才會提著父親的藥箱,過來接替父親的工作。可沒想到,父親的工作,竟然包括…這些…
他此刻除了對時懷振的恐懼之外,還有對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同情和愧疚。
以前父親偶爾會說起自己的工作,作為時老先生的私人醫生,穆清一直覺得父親的工作很不錯,不僅工作清閑自由,還拿著巨額工資。比起自己在醫院晝夜不分地做手術,相對清閑的工作更適合上了年紀的父親。
可如今看來,這哪里是什麼私人醫生的工作,明明就跟職業殺手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里,穆清連忙爬到時縱的身邊,朝門口的保鏢喊道,“保鏢大哥,麻煩進來幫幫忙。”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將過量的藥物排出來,保鏢將時縱放到床上躺好后,穆清就給他掛上了點滴,隨后又給他注射了促進代謝的藥物,才長舒一口氣。
*
轉眼就到了時縱和萬迎訂婚的日子,北潭市地標建筑華納酒店內,擠滿了前來圍觀的記者。
這時家和萬家的訂婚典禮,本來沒有對外宣揚,也只請了幾家知名媒體前來進行簡單的報道,可不知怎麼回事,今天涌進酒店的記者一批接一批,酒店大堂內外都擠滿了人。
人多就嘴雜,有不少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時老先生這個外孫,以前有過一段婚姻,你們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聽說他當時娶的是安南市一家知名企業的大公子,叫…叫什麼來著…”
“連歲!”
“對對對,就是叫連歲!當年那場世紀婚禮,可是轟動全城呢!”
“是嗎?當時有過報道嗎?我怎麼對這件事毫無印象啊?”
“有啊,那時候我在安南大學上學,據說連歲當時也在安南大學念書,但是婚后就退學了。算起來,我還是他學姐呢。”
“那連歲他人呢?現在在哪兒?”
“后來,他意外墜江,三年后成了一個小學美術老師,再次回到安南市,就是和這位時先生打離婚官司。據說當時這位不愿離婚,深夜飛去邊境小鎮蹲守連歲求復合。”
“不是全城艷羨的世紀婚禮嗎?為什麼要離婚啊?”
“因為…這位虐妻。”
“什麼?天哪!這位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竟然虐妻?!后來呢?”
“后來,就是兩年前,兩人訴訟離婚后,網上一切關于時縱和連歲的消息都被抹掉了,一條都搜不出來。兩人至此銷聲匿跡,直到最近時家和萬家要訂婚的事傳出來,才有了這位時先生的消息。要不是我當時就在安南市,也不會知道這些內情。”
“本來對這位還挺感興趣的,但虐妻我實在是不能忍,這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有啥不能忍的,只要別人有錢,那離了一個還不是又上趕著去了一個?”
“你說萬迎?據我所知,她還真不是上趕著,她是被逼的。她雖是萬家最小的女兒,但今年也三十了,至今未婚,是心里有人。”
“什麼意思?”
“萬迎和時家的大少爺時野從小青梅竹馬,據傳兩人在大學期間曾經談過戀愛,只是僅僅維持了一年時間,時野一畢業,兩人就分開了,具體原因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