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手段,不是你受得了的。”
見他不說話,時遇接著道,“而我和他不一樣,時家萬事都有我哥,加上我從小在外邊長大,爺爺對我心懷愧疚,所以不論是婚姻上還是事業上,他都不會過于約束我。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絕對不會像他那樣,害你身陷險境。”
“所以,爸爸要和時遇叔叔在一起了嗎?”身后傳來連致稚嫩的嗓音。
原來,時遇叔叔真的有一個喜歡的人,只是那個人不是某個女人,而是爸爸。
連歲和時遇都被連致的聲音驚到,齊齊回過頭看著他,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地立在廚房門口,拳頭緊緊地攥著,眉宇間陰沉至極。有那麼一瞬,連歲甚至看到了時縱臉色陰沉的模樣。
他不禁呼吸凌亂,幾步走到連致身前蹲下,扶著那小小的肩膀道,“致致,不是這樣的,我和你時遇叔叔…”
“沒關系爸爸,”連致突然笑了一下,“只要你真的喜歡時遇叔叔,我可以接受他。”
他目光鎖住連歲,仿佛時縱在說著話,“只要你是真的喜歡他。”
空氣突然安靜極了,依稀可以聽到不遠處學校操場傳來打籃球的聲音,還有學生們打鬧的嬉笑聲,偶爾有一兩聲鳥鳴掠過傍晚云霞漫天的長空。
稍顯昏暗的廚房內,時遇和連致一樣,都將目光投向連歲,期待著,又或許是害怕著,連歲即將給出的答案。
連歲眉目微斂,低垂下頭,片刻之后,他重新對上連致的目光,溫聲道,“致致,你誤會了。爸爸和時遇叔叔是朋友,永遠都會是朋友。
”
他本無意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可致致一向聰慧,即使今日不說,遲早也得說。不如就干脆一點,讓兒子安心,也讓時遇死心。
“呵呵,”時遇紅著眼干笑兩聲,連忙打圓場,“是啊,致致,我和你爸爸是朋友。我倒是想更進一步,可你爸爸這不是還沒答應我嗎。如果…”
“沒有如果!”連致眸色陰沉地瞪向時遇,不禁讓他心中一顫。
“既然爸爸不喜歡你,那就麻煩你以后別再說那些不知分寸的話!”
時遇不禁怔住,這神情,這語氣,明明就是縮小版的時縱。
“致致,怎麼跟時遇叔叔說話呢。你又忘了爸爸怎麼跟你說的嗎?沒禮貌,跟時遇叔叔道歉。”
“我不!”連致雙手抱胸。
“你是不是不聽話?”連歲面帶薄怒。
“好了連歲,別嚇著孩子。”時遇蹲下去一把抱起連致,“我們吃飯,致致肯定早就餓了吧?”
連致渾身不自在,從他身上掙脫下來就往飯桌跑去。
這頓飯三個人吃得都很難受,從職工宿舍出來后,時遇就直接趕去了時家祖宅。
深夜里的郊區即使蟲鳴蛙聲不斷,仍舊顯得冷冷清清,對上時縱陰沉的眸子,周遭的空氣仿佛更加寒涼了幾分。
時遇不禁想起剛剛連致也是這副樣子瞪著自己,心中有些煩悶。
“這好好的人說犯病就犯病了?都是怎麼照顧表少爺的?一群沒用的東西!”時遇厲聲訓斥了門口的一眾保鏢后,心情稍微舒暢了點兒,才悠然抬腿走了進來。
時縱凌厲的眉宇間陰沉至極,整個人仿佛被陰暗籠罩,一副暴雨將至的模樣。
“表哥,您這是怎麼了?”時遇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沙發里的時縱。
“坐。”低沉的嗓音仿佛淬了冰。
時遇慢條斯理地坐在他身旁,屋內陷入長久地寂靜。
良久之后,時遇忍不住先開了口,“表哥差點鬧出人命,都要把我叫過來,不會只是為了讓我陪您坐一坐吧?”
“就是坐一坐。”時縱冷然道。
“集團事務繁多,我可不比表哥,只要和萬家聯姻就能安安心心地做個閑人。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他就起身要走。
時縱抬腿朝時遇腿彎一踹,猛烈的力道讓他下盤不穩,單膝跪地撲到了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時縱迅速起身,單手將他的雙手扣在后背,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后頸,一只腳踩在茶幾邊緣,另一只腳死死踩在他跪地的那條腿上。
“我讓你走了嗎?”冰冷的嗓音一字一頓,門外的一眾保鏢呆若木雞,完全不敢動彈。
“你想怎樣?”時遇咬牙忍著疼痛。
時縱嗤笑,“嘖,怎麼?做表哥的,踹了你一腳,連敬語都不用了?”他腳下發力,“好好想想,該怎麼跟我說話。”
“哦對了,我耐心不好,別想太久。”
短暫的沉默后,時遇越發吃力地開口,“您,想怎樣?”
“小事,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時縱俯下身子,“連歲生日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遇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問你他的生日。”時縱腳下用力,“你四肢健全他都不喜歡你,要是瘸了一條腿,”時縱輕笑,“豈不是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了?”
時遇忍痛,“一月,一月十號。”
“他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白色。”
“他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東西?”
“甜的。”
“他喜歡什麼花?”
“白雪山。”
…
時遇被時縱踩在腳下一整晚,將連歲的一切摸了個透。
凌晨五點,時懷振拄著拐杖進了屋,時縱才將人放開,像扔垃圾一樣拎起時遇扔到一旁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