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你們是不是見面了?”
“跟您沒關系。”
“他喜歡你?”
“…”連歲感覺被冒犯到了。
“是嗎?”
“…”
“你們認識。如果是不認識的人,你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時遇是誰。”
“你們那天也確實在一起,不然不會那麼巧。他的出現就是為了給你制造離開的時間,對嗎?”
“你們后來去了哪里?”
“夠了!”連歲氣急,“我跟時遇怎麼樣,您不是一向很清楚嗎?何必明知故問?”
“所以,”時縱嗓音沉了沉,“我都猜對了,是嗎?”
“是!您滿意了嗎?”連歲再次掙扎起來,“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行。”時縱緊緊摟住懷里軟軟的人兒,完全不給他掙扎的空間,“你沒答應他,”我還有機會。
“我答應了!”
“行,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我抱你上樓。”
“不用!”連歲話音未落就被攔腰抱起。
“你不是看不清?”連歲有些無語。
“全憑感覺,所以別動。”
“…”
連歲倒是想動,可他根本就動不了半分。
第47章 都是你的
時縱抱著人摸黑上樓, 雷聲轟隆的間隙,他嗓音柔柔地問, “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抱過你?”
這風雨交加的夜里, 極緩但沉穩的腳步聲在漆黑的樓道內竟讓人十分安心。
連歲呼吸平緩,沒有說話。
“…難道我都沒抱過你?”時縱都快不知道該怎麼罵以前的自己了,這麼漂亮嬌弱的美人,就應該疼著寵著, 自己竟然還讓人家做狗!
“時先生, 我不想聊我們的過去。”
“好, 不聊。”
連歲確實不想聊這些, 那些卑微求愛的過去, 那些被肆意凌虐的過去, 時刻都在提醒著自己, 時縱是個冷血的魔鬼, 根本不值得自己對他付出真心。
雖然他如今看起來好像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但是也不排除他可能是裝的。
就算他真失憶了,自己和他也沒什麼好聊的。
想到這里, 連歲突然有一瞬愣神。那個二十二歲心存善念的時縱, 又浮現在了眼前。
如果他真的失憶了…
那他如今就是走向了跟以前截然不同的人生,沒有仇恨的人生。
曾經在醫院長椅上緊緊擁著自己的大哥哥, 為什麼自己和他, 會走到如今的地步?離婚后的這兩年里,連歲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時縱沒有被仇恨裹挾, 后來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如今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即使出院之后兩人再也不會相遇, 起碼,他永遠都會是自己愛慕的模樣。
“你很怕黑嗎?”時縱又換了個話題。
“…以前不怕, 后來怕。”連歲低聲回答。
“為什麼?”
“…”連歲無言。
“行,又是我干的。”禽獸!禽獸!
連歲有些無語,“…時先生,您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真失憶。”
“…”
“不信?”
“…”
“我知道你不信,換我也不信。”終于回到二樓的病房,時縱將人穩穩地放到病床上后,就朝哐當作響的窗口走去。
隨著玻璃窗被關上,呼嘯的風聲瞬間小了些許動靜,“睡吧,睡一覺起來天就亮了。”他立在窗邊,與連歲保持著較遠的距離。
連歲慢慢躺下,拉上被子,將自己緊緊裹起來。
屋內陷入長久地寂靜,連歲根本睡不著。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害怕時縱會突然沖過來掐著他的脖子讓自己取悅他。
某些已經快要揮去的東西,此刻在黑暗里四處滋生,那些靈魂深處的恐懼又開始緩緩升騰起來。
即使他知道如今的時縱大概率不會再那樣對待自己了,可連歲還是忍不住地害怕。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用來形容連歲現在的狀態有過之而無不及。
良久之后,黑夜里再次響起時縱的嗓音,“睡不著?”
“…”
“怎麼了?”
“…”
“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
“…你出去。”連歲終于開口,柔柔的嗓音里透著疏離的命令。
“好。”時縱利落朝門口走去。
隨著房門被輕輕關上,連歲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些,起碼不用一閉眼就想到時縱以往的可怕模樣。
可這黑漆漆的屋子,又會讓他有些呼吸紊亂,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克服,始終都會有一股窒息感。
在黑暗的空間內會感到害怕和窒息,是那年在泉山別墅三層暗室內留下的毛病。
連歲裹緊被子蜷著身體,調整呼吸,努力入睡。
時縱倚在門外,指腹反復地摩挲著左手手背上的咬痕,滿腦子都是連歲那張漂亮的臉,腰上的疤,和那個水下的吻。
自己明明對他很心動,即使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身體都替他記住了人,可為什麼自己以前會那樣傷害他呢?傷害他以后,明明自己也很痛,放著好好的小美人不寵著,非要搞得兩敗俱傷,這他媽不是有病嗎?!時縱想不明白。
啪——啪——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真不是個東西!
啊——
屋內一聲驚叫,時縱迅速推門沖到床邊,一把將驚坐起來的連歲緊緊擁進懷里,“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別怕,別怕,我在…”
“夢都是反的,別怕…”
懷中軟軟的人兒抖個不停,時縱一直耐心地溫聲哄著,“我在這兒。”
“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一直守著你,直到天亮。”
“天亮了就不害怕了。
”
“當然,前提是,你別把我趕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