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衡抬眸,目光狠狠地剜著時縱,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不過,你要是不跪,”時縱欺身,對上他兇狠的目光,笑著低語,“我操.死他。”
連衡緊握著電話的手緩緩松開,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后起身,隔著墻壁朝時縱跪了下去。
“磕頭。”時縱收起笑意,冷冷地命令。
連衡一口氣磕了三個頭,然后起身拿起電話,“關于你父親,真的對不起。可歲歲他…”
“閉嘴!”
“別傷害他…”
時縱笑意邪肆,“那你可要失望了。我這人,一向言而無信。”
說完他就扔下電話,揚長而去。
他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連衡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岳父,你也好好嘗嘗,提心吊膽地活著,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兒。以后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你來說都將是痛苦的煎熬。
——別說對不起,你得跟我承受一樣的痛,才算道歉。
*
回到別墅的時縱,因為大仇得報的快.感,心情愉悅極了。他叼著煙上樓,卻沒有找到連歲。于是開始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搜尋著那個嬌弱纖瘦的身影。
這兩個月來,連歲的生活很規律,一開始時縱還對他有諸多限制,后來見他仿佛忘掉了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而老爺子自從把江遇接回北潭市后也將所有人撤了回去,時縱便不再限制他的進出。
如今的連歲,不再關心父親的消息,也不再總是哭著求時縱輕一點。那雙漂亮干凈的黑眸每次看向時縱時,眉眼間都含著繾綣的愛意。
他早睡早起,游泳健身,養花喂魚,看書學車,還主動照顧時縱的飲食起居。
燒菜煲湯,料理甜品,睡前暖床,晨起更衣,儼然一副賢惠嬌妻的模樣。
時縱承認,他在監獄里對連衡說的話全是嘴硬,只要能讓連衡痛苦,他可以說出更過分的話。但他做不了更過分的事,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不論自己怎樣折磨連歲,連歲都沒有任何改變,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乖巧懂事。
他甚至每次回來,看見連歲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會有種一晃而過的幸福錯覺。這導致最近他在欺負連歲的時候,時常會有一絲心疼。雖然這種程度的心疼,對他來說壓根不值一提,但他卻越來越無法忽視這種疼痛,會在過程中不自覺地收著些力。
時縱想過,或許是自己惡劣太久,忘了善良的感覺,物極必反,所以才會突然大發慈悲同情心泛濫吧?這種時候別說是面對連歲這樣可人的小嬌嬌了,就算是看見路邊的阿貓阿狗也會心疼好一陣吧?
這樣一想,時縱就釋然了許多,但不妨礙他一邊適度地欺負連歲,又一邊暗自很滿意這樣的連歲。不哭不鬧,安分守己,乖乖地取悅他,這種感覺甚至比復仇成功的愉悅還要妙上幾分。
漸漸地,原本見著連歲哭就會很興奮的時縱,越來越想看他笑了。
可他現在不怎麼愛笑,偶爾笑一次,也只是淺淺一笑。即使是這普通的微笑,也異常地溫和,美好,讓人如沐春風。
時縱走到草坪花園里,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發現了連歲的手機。
他拿起來,解了鎖。尚未退出的頁面是關于連衡的報道。
“呵,”時縱輕笑,“不是不關心連衡了嗎?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啊?”
他早該想到的,連歲怎麼可能突然就放下一切了?以前怕他怕得要死,現在就跟失憶了似的,不是裝的還能是什麼?
真是可笑,自己竟然會沉溺在他營造的假象之中,一再地對他心慈手軟!
注定是仇敵的兩個人,自己究竟在奢望些什麼東西?等他計謀得逞,再來反殺自己嗎?
仇人的兒子,就該好好做一個玩物,每天乖巧又可憐地守在這牢籠里,等著被玩弄。
這才是連歲的歸宿。什麼賢惠嬌妻,他不配!
時縱握著手機,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它粉碎一般。
“時先生,您怎麼在這兒?”身后響起連歲溫柔的嗓音。
時縱沒有轉身,冷棕的眸子陰沉至極,“怎麼?嫌我回來早了?”
“沒有。主要是,我飯還沒做好…”連歲扯了扯圍裙。
“我倒是挺好奇,”時縱轉身,陰沉的眸光鎖住穿著白色花邊圍裙的漂亮少年,他有一瞬間失神,但很快又恢復狠厲的神色,“給仇人做飯,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緩步走近,“會不會,想毒死他,一了百了。”
連歲沒有后退,澄澈的眸中也沒有一絲恐懼,“時先生,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換做以前,時縱這樣逼近他,他早就嚇得連連后退,甚至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了。可如今在他臉上,竟然看不出半點畏懼之色。
真他媽能裝!
時縱看著就來氣,一把掐住連歲白皙的脖頸,用手機在他微微泛紅的臉頰上拍了拍,“網上的報道不全面,具體的我來告訴你,怎麼樣?”
連歲艱難發聲,“時先生,您能先放開我嗎?廚房里還煲著湯。
”
“閉嘴!”時縱手上加重力道,獠牙大張的玄蛇此刻似乎異常猙獰,“說,你想怎麼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