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軟小漂亮心如死灰后》》第7章

他扶著茶幾,兩股戰戰地挪動步子,撿起地上的純白浴袍,小心翼翼地穿上,裹緊。

江遇抬手正準備再次敲門,門開了。屋內立著的少年長睫低垂,滿臉淚痕,纖瘦的身子不停顫抖,似乎快要站不穩了。

“夫人您歇著,我去請醫生過來。”

江遇微微躬身,朝連歲行了一禮后,便快步下了樓。他沒想到先生竟然那麼瘋狂,將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畢竟害死先生父親的人是連衡,與夫人無關。夫人才十八歲啊,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而已。

可這些話他不敢跟時縱說,他很清楚這些年時縱一直靠仇恨活著。

十五歲那年,時縱還不叫時縱,他叫楚縱,剛上高一,家里來了一堆警察,說他父親殺了人。楚縱不懂,父親在連氏企業工作,一向謹小慎微老實本分,怎麼可能殺人?他不停地往公安局跑,一遍一遍地給警察解釋,可是沒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父親,證據鏈十分完整。

后來,父親在獄中突發疾病意外身亡,同時他收到了一封定時郵件。郵件內容只有六個字——遠離連氏企業。

楚縱成了殺人犯的兒子,因為這個污點,他被迫輟學。為了躲避受害人一家的報復,體弱多病的母親帶著他東躲西藏,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終。

彼時還未成年的楚縱成了流離失所的孤兒,他四處逃命身無分文,住在橋洞,與野狗搶食,成了人人都能欺凌的小乞丐。后來的六年里,絕望的他,割腕三次。

最后一次,他從醫院出來,將手腕上丑陋猙獰的傷疤紋成了一條血口大張的玄蛇。

自此,他的身份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楚縱死在了被人拳腳相加的街頭,活下來的,是從陰溝里爬出來的毒蛇,時縱。

*

砰砰砰——

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夫人,醫生到了。”

“您方便的話,就開開門。”

“夫人?”

半晌都沒有動靜,江遇也顧不上那麼多,便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

一眼望去,床上無人,沙發上也沒人,江遇連忙走進來四處搜尋,只見連歲倒在墻角,身體蜷縮著,仍在顫栗。兩人見狀,連忙將他扶到床上。

連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完檢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醫生給他腰上和那里上藥時引起的劇烈疼痛的。他只記得自己的淚水成線滴落,嗓子都哭啞了。

后來,夜里時縱回來,仍然不顧他的身體。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時縱出差了,連歲才稍稍緩了口氣。

“夫人,該用早餐了。”江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連歲掀開被子慢慢地挪下床,他小心翼翼地套上家居服,生怕碰到身上的傷處,可他滿身紅痕,又如何能避得了呢?

“嘶——”他扶著腰,一瘸一拐地打開了房門。

“還是送上來嗎?”江遇恭敬地問。連歲輕‘嗯’一聲,他便快步下了樓。

連歲打量了一下四周,自他與時縱結婚以來,除了洗澡之外,幾乎沒出過這間房。這二層看起來,這樣的房間不止一間。

連歲朝著右邊走去,果然還有兩間房,他推開其中的一間,看見了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鼻尖。

原來,時縱每次要了自己,是回到這間房睡覺的。

這一個月以來,時縱會瘋狂地要連歲,會叫他小寶貝兒,也會叫他小騷貨,但是他從不在他們所謂的婚房過夜。

此刻,連歲才知道,原來那間婚房并不是主臥,時縱住的這一間才是。

原來,自己連上他床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玩物了。

連歲不信,他不信他們之間這幾年的情意全是假的,哪怕是做戲,也有假戲真做的時候吧?

他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歲歲,想爸爸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連衡溫和慈愛的嗓音。

“爸…”連歲哽咽,一開口就淚如雨下。

“怎麼了兒子?是不是時縱那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爸爸替你教訓他!”

“不是,沒有…”連歲瘋狂搖頭,他極力忍住哭腔,盡量不讓電話那頭的父親聽出端倪,“時縱他,對我很好。”

“真的?你可不能騙爸爸啊,自你媽走后,這麼多年,我們爺倆相依為命,你就是爸爸的命根子,爸爸絕不允許你受任何委屈!”

“爸,我沒有受委屈。我打電話是想問您…”連歲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咬了咬唇,遲疑片刻后才接著道,“您和時縱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哼,”連衡冷哼一聲,“是那小子告訴你的吧?”

“沒有。時縱他什麼也沒說,是我猜的。”

“誤會倒沒有,過節有的是!”

“爸,您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自從他來了安南市,這幾年明里暗里奪了我們連氏企業好幾個項目,當初我不同意你們訂婚,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我覺得他,不安好心!”

“知道了爸,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誒,你這孩子,我還沒說完…”

連歲迅速掐斷電話,捂著狂跳的心臟,他看著主臥內掛著的那副《落日》,扶著門框緩緩蹲下了身。

第4章 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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