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南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陶心樂胡亂擦干凈眼淚,抬了下腳,避開了傅紹南的手。
安靜的臥室忽然響起手機振動的聲音,傅紹南皺了下眉,站起來時順手去拿陶心樂攥在手里的紙巾。
來電顯示是李淮左。
紙巾已經半濕了,傅紹南垂著眼睛擦掉陶心樂臉側的血漬,看著他哭過以后更淺亮的眼睛。
晚霞不斷偏移,遠處的天際紅得像是要燃燒起來。傅紹南告訴陶心樂自己給他買了好吃的蛋糕,然后離開了臥室。
張姨正在廚房里整理餐具,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立刻走了出來。男人神情冷漠,提了幾個要求。張姨忙不迭地點頭,表示知曉了。
很快張姨注意到傅紹南頸側那個還在淌血的牙印,露出驚訝的表情。她指了指傅紹南的頸側,目露關心。
“沒事。”
傅紹南是真的沒有覺得痛,他隨手摸到那個牙印,看見指腹上沾著的血跡沉默了幾秒鐘。
從男人的沉默里張姨似乎讀出了其他情緒,沒忍住笑了起來。她示意傅紹南等一下,去客廳拿來了一個小小的醫藥箱。
醫藥箱打開,張姨動作嫻熟,簡單處理好傷口,撕開一個創可貼按在了那個輪廓清晰的牙印上。
晚上十點左右,樓梯的壁燈亮了起來。陶心樂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小心翼翼地朝下望。
整個一樓只有玄關處亮著一盞燈,陶心樂注視著黑漆漆的客廳,悄悄走下了樓梯。
冰箱門被打開,里面存放著滿滿當當的食材。陶心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包裝盒,四面都是純黑的顏色,右下角用燙金字體印著一串英文LOGO。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陶心樂瞧著那個包裝盒臉皺成一團。他站在原地做最后的自我斗爭,最終屈服于現實。
傅紹南這次買的蛋糕是四寸大小的玫瑰雙重巧克力口感,剛好夠陶心樂一個人吃。陶心樂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拿著叉子把蛋糕上雕刻出來的精致圖案戳得支離破碎。
陶心樂吃了一大半,吃飽了把剩下的蛋糕放進包裝盒,接著把包裝盒放回了冰箱。離開前他確認了一下,確定自己維持了冰箱的原狀。
刷完牙重新躺上床,陶心樂像昨晚那樣躲進被窩,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推門走了進來。黑暗里陶心樂屏住呼吸,感受到男人在朝他靠近。
臥室的門半掩著,借著背后走廊上的燈光傅紹南連人帶被抱住了陶心樂。
“還沒睡麼?”
陶心樂裝睡失敗,在被窩里睜開眼去推傅紹南。傅紹南把人從被子里挖出來,陶心樂正好一巴掌拍到了他臉上。
寂靜的臥室響起清脆的巴掌聲,陶心樂自己打得手痛,不自覺地皺起眉。兩人陷在枕間,傅紹南覆上來,像猛獸一般用鼻尖去蹭陶心樂溫熱的臉頰。
“蛋糕吃了麼?”
手腳都被束縛住,陶心樂撇開臉,無視傅紹南的詢問。
好在傅紹南只是隨便問問,沒一會兒他就放開陶心樂去浴室洗漱。
鋪得齊整的被子被揉得亂糟糟的,空曠的臥室重新安靜下來。床頭燈的光亮在墻壁上投下一大片陰影,陶心樂把被子蓋過頭頂,緊緊抿著唇。
第二天照例是傅紹南先醒過來的,昨晚睡前陶心樂背對著自己睡覺,傅紹南也沒有逼迫他。
床頭柜上的手機顯示現在是清晨六點,傅紹南有些困頓地閉了下眼。此刻陶心樂睡在他胸膛上,一只手還緊緊抓著傅紹南的胳膊,睡容安靜又乖巧。
傅紹南垂著眼睛默默看著陶心樂,等真的清醒了才有所動作。他抬起手,慢慢撫摸著陶心樂鼻梁上那顆咖色的痣。
陷入深度睡眠的男生不會像白天那樣對他那麼抗拒,傅紹南摸到他薄薄的眼皮,想起昨天陶心樂哭得無比傷心的場景。
張姨從外面回來,拎著幾袋東西進門,正好撞上了出門的傅紹南。
按照昨天傅紹南的要求,張姨買了很多紙巾回來,比一般的紙巾柔軟,是專門給陶心樂用的。訂購的地毯晚些會有人送到別墅來,之前在海灣園陶心樂也被傅紹南抓到過好幾次,不穿拖鞋,時不時地光著腳在臥室里走。
張姨見到傅紹南特別訝異,傅紹南向她頷首算是打招呼。張姨反應很快,像昨天那樣指了指傅紹南的頸側,想要看一下昨天那個有些駭人的牙印。
男人恢復能力很強,傷口已經結痂。張姨看了眼覺得的確沒多大問題,撕掉了那個礙事的創可貼。
今天傅紹南差不多也是在傍晚回到的別墅,那時候陶心樂趴在窗旁往下望,看見傅紹南的身影立刻轉身,坐到了床邊。
臥室里已經鋪好了地毯,也是淺色的。米白的純色睡衣寬松舒適,映出陶心樂白皙的鎖骨。
傅紹南走進來,發現陶心樂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