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樂掀開T恤側過身,表情看上去有點可憐。
身上的痕跡在慢慢消退,那些青黑色的淤青被白嫩細膩的皮膚襯托著,顯得更加駭人。陶心樂扒拉了兩下傷口上的紗布,沒有發現撕裂或者流血的跡象。
一旦緊張手心也開始發癢,陶心樂沒忍住撓了兩下,默默祈禱止痛藥能立刻起作用。
翁暮云回到國內,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就有點坐不住了。他在Z市也就認識傅紹南一個朋友,碰巧第二天傅紹南給他打電話,詢問他有沒有時間幫他一個忙。
“幫我調查一個人。”
“行啊!”
跟蹤調查對于翁暮云來講簡直就是小兒科,正好他閑著無聊,滿口答應了下來。
傅紹南說話向來簡潔,翁暮云聽完他的敘述,對這位被調查者產生了好奇。
“保護?”翁暮云重復了這兩個字,語氣有點奇怪。很快傅紹南把那份簡歷發了過來。
“阿南,這是誰啊?”翁暮云興沖沖地開口,看完簡歷好奇心更旺盛了,“年紀挺小的。”
傅紹南答非所問,把注意點強調了一下:“他膽子小,警惕心不高。”
翁暮云挑了下眉,聽到傅紹南的回答隨即止住了話頭。
這份簡歷上詳細記錄了被調查者的個人信息,每一條都很難與傅紹南扯上關系。可是剛剛電話里傅紹南的態度總讓人覺得曖昧,好像對方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
隔天翁暮云向租車公司借了一輛二手車,戴著帽子、墨鏡和相機開始了自己的任務。
與Y國的不同的是這次被調查者不是政客、社會精英人士、情人小三,翁暮云不用擔心有生命危險,也能很輕松地完成任務。
到了目的地翁暮云只能把車停在巷口,這片區域道路復雜,開車停車都挺困難。他找到了被調查者居住的那棟樓,接著在外面轉了一圈,大致分析出了被調查者的出門路線。
第一天的調查就進行得很順利,晚上十點左右翁暮云把今天拍攝到的照片全部傳給了傅紹南,開口跟傅紹南閑聊:“中午十二點出門吃午飯,晚上六點出門吃晚飯。出門吃飯身邊會有一個女性伴侶陪同,看年紀好像是他姐姐?但不排除鄰居或者戀人的可能性。”
“吃完飯就會回家,不會在外面逗留。他應該跟人打過架,出門的時候都戴著口罩。看他走路也慢吞吞的,可能腹部或者腿上有傷。我發你的照片里有他吃飯的場景,臉上還有淤青。”
傅紹南的郵箱里多了一個壓縮包,解壓以后是翁暮云一整天的收獲。傅紹南隨手點開一張,照片的角度是側視,陶心樂抬著頭在跟對面的女人講話。
鏡頭把他嘴邊和臉頰上的淤青拍攝得清清楚楚,看痕跡程度應該有好多天了。淤青慢慢消腫,映在陶心樂白皙的皮膚上卻一直刺眼。
下一張是陶心樂低頭吃飯的照片,額發垂落下來。炎熱的正午,滾熱的面湯燙得陶心樂嘴唇又濕又紅。
鏡頭被拉近,傅紹南看見了他鼻梁上那顆小小的痣。
“不過阿南,今天我沒有在這附近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最可疑的翁暮云本人撓了撓頭,“不知道是沒出現還是我沒碰上,明天我再觀察一下。”
傅紹南動作一頓,垂下眼睛瞥了眼免提的手機屏幕,從兩人通話開始他就感覺翁暮云說話的時候咬字有點奇怪。
“你在干嗎?”
“吃夜宵,我肚子好餓。”翁暮云被發現也不藏著掖著了,他猛猛吸了一口面,開口給傅紹南推薦,“就是他們白天吃的這家面館。阿南,有機會你一定要來嘗嘗,比Y國那些餐廳好吃多了!”
一旦有了任務翁暮云反而能睡得著覺了,多年的習慣使他根本無法閑下來。第二天壓縮包準時發到了傅紹南的郵箱里,翁暮云坐在駕駛座,在黑漆漆的車廂里整理自己的發型。
“今天中午他自己出門的,吃完午飯去了一趟水果店,然后就回家了。”
兩天的時間翁暮云能從被調查者身上觀察出很多習慣:“買了西瓜跟荔枝。喜歡荔枝多一點,看他買了不少。”
這兩天陶心樂沒有直播,似乎是擔心再出現傷口突然疼痛的癥狀,決定干脆等自己完全好了再直播。
為了補償觀眾,陶心樂更新了一條空間動態。大概意思是下次開播會在直播間抽獎,此次抽獎不需要送付費禮物,只要送免費禮物就可以。
獎品是二十張照片,一共抽二十位觀眾,是完全送給觀眾的福利。
“晚上六點前去了快遞店,他家離這家快遞店需要走十五分鐘。”直到現在翁暮云仍然沒有想明白這個疑點,“可是走出巷口就有另一家快遞店,只要走五分鐘就夠了。我看到他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大概率是去寄快遞的。”
“你不覺得很奇怪?明明走路都不方便還要舍近求遠,我覺得他寄的那份快遞多半有問題。”
要是昨天翁暮云判斷這個叫陶心樂的大學生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特別,今天他倒是有了新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