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認識的時間不算久,默契地不會過問對方的隱私。愿意說就聽,不愿意說就揣著明白裝糊涂。
就像陶心樂當主播賣照片也是他自己跟秦在枝坦白的,秦在枝知道他缺錢,住在這里的哪有不缺錢的。
陶心樂的手不方便接水果,他指了指桌子,示意秦在枝把水果放這里。
“姐,你買了什麼?正好我肚子餓了。”
陶心樂不敢張開嘴,話說得模糊,像是在卷著舌頭說話。秦在枝擰著眉仔仔細細看了陶心樂好長時間,關心地問他:“有沒有去過醫院?”
“去過了。”
“醫生怎麼說?”
“不嚴重的,他讓我好好休息幾天。”
秦在枝去掏褲袋,從褲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糖塞進嘴里。陶心樂瞧著她煩躁的神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的笑容。
“沒吃晚飯是不是?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秦在枝把嘴里的薄荷糖咬得嘎嘣響,語氣硬邦邦的,“多大的人了還學別人打架,就你那個身板別人踹你一腳你就起不來了。”
陶心樂抿著嘴笑,秦在枝一直把陶心樂當弟弟看,如今望著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又生氣又無奈。
“給你買點粥或者面條吧,容易嚼。”秦在枝仿佛想到了什麼,看著陶心樂嘀咕地抱怨,“你那麼嬌氣,看你說話都覺得你很疼。”
臨近開播的時間,傅紹南才看見主播更新的那條主頁動態。
心心:停播一周。
沒有寫原因,傅紹南看了幾秒鐘,想到陶心樂是大學生,有可能剛放暑假和同學們出去玩了。
傅紹南沒有覺察出異樣,只是本來安排充分的時間突然空閑了下來。
適逢助理打來電話,空閑的時間重新被補上,傅紹南關閉直播間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傅家經營著Z市最大的保險公司,業務范圍雖然不像李家能做到國外,但這麼多年傅中林也替傅紹南制造出了牢固的關系網。
專人電梯直達68樓,乘坐時能俯瞰到整個商圈的風景。傅紹南無端端地想起前一天晚上陶心樂說這里的商圈建筑物很好看,因此今天特意多看了幾眼。
——沉靜的海面承托著長長的跨海大橋,近處的街區集娛樂和零售為一體。白色的線性體塊和雕塑造型體塊形成鮮明對比,記得當初建造這個商圈還秉承著年輕化、促進消費這樣的理念。
后來就變成了富人們打發時間的游玩地點。
傅紹南沉默地收回目光,覺得自己那時候一點都沒有說錯,陶心樂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臨近下班助理拿來一份需要保險理賠的保單,說負責這份保單的經理懷疑是倒簽保單。傅紹南拿過保單看了眼金額,一千多萬,不算特別小的數額。
傅紹南大致了解完事情經過,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起身離開公司,黑色轎車駛出停車場前往了機場。
機場出口處站著不少人,傅紹南沒等多久就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翁暮云和傅紹南身形相仿,兩人在Y國相識,算是不錯的朋友。不久前傅紹南聽聞翁暮云在Y國受了很重的傷,如今見面看到他臉色不錯,問了他的傷勢。
“沒事沒事!早就養好了!”
翁暮云的性格跟程元均差不多,都是一開口就收不住話的人。
“阿南,自從你回國以后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這次受傷是怎麼回事?”
“多大點事,就是合作的人槍法不太行,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還是要找一個信得過的。”
“還有誰能比你更信得過啊!”翁暮云笑著揶揄,不過他也清楚傅紹南現在接手了傅家,所以只是開幾句玩笑。
兩人在一家私人餐廳吃了晚飯,就算是翁暮云的接風宴。晚上傅紹南回到家,習慣性地看了眼時間,接著又記起來陶心樂停播一周。
還是有點不習慣的,不過不多,只有一點點。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如此,傅紹南會去陶心樂的主頁看他有沒有發表新的動態,會看他寄給自己的照片。
肩寬、腰圍、臀圍、腳的尺碼,憑借這些大膽放肆的照片,傅紹南已經大致能推測出陶心樂的身形。
一周后的晚上八點,3726直播間準時開播。一周的時間陶心樂沒有登錄網站,后臺里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私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嬌氣還是體質原因,陶心樂身上的傷愈合得非常緩慢。手上的紗布倒是拆掉了,傷口長出嫩粉色的新肉。
這些天秦在枝都在照顧著陶心樂,陪他去醫院、幫他帶吃的,而陶心樂總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撓手心。
陶心樂撓的時候沒收著力氣,白嫩的皮膚沒一會兒就被撓得紅通通的。撓完又覺得疼了,可是還得忍著。
臉上的淤青經過一周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深色的淤青透著暗紅色的血。醫生也覺得奇怪,檢查了一通沒發現任何問題,最后也覺得可能是體質原因,讓陶心樂繼續好好休息。
今晚的直播間明顯比以前熱鬧了許多,想買照片的人沒有得到回復,看見陶心樂的請假通知自然有一番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