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藍飛伸手點點他。
“當然記得,對象也有,但結不了婚,這真沒辦法,政策不允許。”
陸瓚大大方方承認了,還給他炫耀了一下自己左手無名指的戒指。
他這句話信息量太大,讓徐藍飛有點傻:
“你意思……你又找了個男孩?”
茫然也只是一瞬間,徐藍飛很快就接受了,他隨口問:
“誰呀,長得好看嗎,人咋樣,啥時候帶出來見見。”
“見什麼呀,還是以前那個。”
“哇?還是江白榆?”
“嗯。”
“牛,我真服了。”
徐藍飛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哥們,你是真純愛戰神。你這輩子就打算在他身上吊死了?不試試別人,多可惜啊。”
“什麼話啊。”陸瓚聽著好笑,他搖搖頭:
“已經遇見最好的了,還看別人干什麼?”
“唉,真不錯,你倆這樣,要是想談一輩子戀愛也挺好。”
徐藍飛感慨一句,后來,他停頓片刻,突然看了陸瓚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突然試探著問他:
“哎,阿瓚,你還記得紀驚蟄嗎?”
“……”
聽見這個名字,陸瓚表情頓了一下。
當年的事情,徐藍飛也知道一點,他知道紀驚蟄給陸瓚和江白榆添了不少麻煩,到后來連陸家和紀家的合作都破裂了,當時還鬧得挺大。
他不確定陸瓚想不想聽有關這人的事,但又實在忍不住提了一句。
現在看陸瓚表情不太對,徐藍飛擺擺手:
“我就問一下,不想聽沒事,咱不聊他。”
“說吧,他怎麼了?”
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乍一聽見這個名字,陸瓚還是會有一瞬的生理不適。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畢竟當年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現在的他不是十六歲,再也不會被一個少年時討厭的人影響心情、牽動心緒了。
“嗐,他不上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亂玩嗎,啥都沾點,后來他不知道上哪沾了毒你敢信?聽說前前后后進了好幾次戒毒所。前兩年的時候,他在外面亂搞沒注意安全措施,染了HIV,現在好像在國外治病,不知道真假。”
“……”
說實話,陸瓚聽見這消息還挺感慨的。
怎麼說呢,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吧。
陸瓚心里沒多少波瀾,只把這事當個小八卦聽了。
現在回頭看看,紀驚蟄做的那些事其實都只算是小打小鬧,沒有那麼難解決,但當時,它們卻真真實實像一座山一樣壓到了陸瓚身上,讓陸瓚不得不正視很多現實的問題。
所以,還是得好好長大,長大了才能力大無窮,長大了,才能什麼都不怕,看見以往攔路的妖魔鬼怪,才能輕松地說一句“都過去了”。
陸瓚沒對故事里那個人過多評價,他只嘆了口氣,沖徐藍飛搖搖手指: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珍惜生命,做守法青年,遠離黃賭毒。”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一天天跟我班主任似的。”
徐藍飛笑著搖搖頭,帶過了這個話題。
兩人多年未見,好不容易湊到一起,自然是敞開了玩。
陸瓚喝得多了點,人有些暈,他支著腦袋趴在桌上,看徐藍飛跟他老婆打電話。
剛剛還拍著胸脯跟陸瓚吹牛說家里他做主的家伙,一接到老婆電話,立馬又是甜言蜜語又是保證自己沒喝多少,滑稽得很,等到好不容易哄好老婆掛了電話,他嘆了口氣:
“我得先走了哥們,媳婦找我快點回家,我得趕緊回去陪她。
”
“行,知道你是妻管嚴了,去哪,我送你。”
“你喝那麼多酒你還送我?不做你守法青年了?”
“哦……忘了。”
陸瓚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喝了不少,他點點頭:
“那我找個代駕。”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個車就回去了。”
徐藍飛這麼說了,陸瓚也沒繼續堅持,他把人送到餐廳門口,原本打算目送他打到車,自己再想辦法回家,但才剛出餐廳大門,他的視線突然被不遠處一個人吸引了。
此時天已入夜,他們選的這家餐廳不在市中心,街道兩旁甚至有點冷清,只有夏夜的路燈在街邊照亮。
那人穿了件白色上衣,所以在暗色里十分惹眼。他個頭挺高,身姿挺拔,看起來又冷又干凈,是十分少見且獨特的氣質。
這既視感太強了,陸瓚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偏偏那人好像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也回頭瞥了他一眼,而后抬步往他這邊走來。這時候陸瓚才發現,那人手里還拖了個行李箱。
“哎,這地方還挺好打車,我還以為……阿瓚?你看什麼呢?”
“啊?”陸瓚愣了一下。
他喝了酒,人現在多少有點不清醒,聽朋友這麼問了,他就指著那邊白衣服的帥哥:
“看著有點眼熟,感覺真像我男朋友。”
“?”徐藍飛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
然后兩個醉鬼就湊在一起對一個陌生帥哥上下打量:
“是有點像,不,走近了看特別像,要不你問一下江白榆,他有沒有什麼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沒有啊,他是獨生子,巧合吧。”
陸瓚使勁瞅著人家看,等發現對方似乎正走向自己,一下子又心虛了。
路上對著陌生帥哥使勁看什麼的也太不守男德了,陸瓚在心里譴責了一下自己,隨后挪開視線,轉移話題似的懟懟徐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