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目光太不容忽視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江白榆側目瞥了他一眼:
“好喝嗎?”
“嗯嗯。”陸瓚點點頭:
“還是跟以前一個味。”
江白榆微微揚了下唇,抬手把手里沒拆封的酸奶和吸管一起遞給他。
陸瓚愣了一下:
“我夠了,你不喝嗎?”
江白榆輕輕搖搖頭。
“嗐,江白榆不喝酸奶,你拿著吧。”
寧渲看見了他們的小小互動,提了一句。
但這話令陸瓚睜大了眼:
“不喝酸奶?”
“是啊,他從小就不喝酸奶,很怪吧,他嫌酸奶的味兒像壞東西。”
“他以前不是一直喝嗎?天天喝不帶落的。”
陸瓚不信邪。
“以前?哦,你說高中那段時間啊?”
寧渲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等意識到原因,她后知后覺自己被迫被塞了一嘴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那是幫你集卡呢,真無語家人們,江白榆為了愛情連酸奶都能天天喝,我不活啦。”
“我也不活啦。”
陸瓚學著她的語氣,拽了拽江白榆的衣袖:
“怎麼不早說你不喝酸奶,我還硬給你送,早點說你還用受那委屈?”
江白榆垂眼看著他:
“不委屈。”
“咦——”
桌上另外五人到了此時,反應出奇地一致。
離他倆最近的霍尋簡直沒眼看,他擺擺手,片刻后,又看了江白榆一眼,邊“嘖嘖”邊搖搖頭,偏頭悄悄對身邊的寧渲說:
“真難得,認識江白榆這麼些年,也就陸瓚回來這幾天他高興點,偶爾還能笑一笑,他高中也這樣嗎?”
“高中?你敢信嗎,在陸瓚出現之前,江白榆平時比你看見的還要孤僻,他們班都沒人敢和他說話,成天冷冰冰兇巴巴的,可陰郁了。
就現在這樣都是在陸瓚影響下,他做出那麼點改變后的結果。”
“那陸瓚真神了誒嘿。”
寧渲撇撇嘴:
“那可不嘛?所以說,江白榆這人啊,離了我們阿瓚,根本不行!”
-
目前陸瓚在北京的事不是很多,主要就關注一下工作室的進度,順便偶爾看看簡歷招招人。
比起江白榆,他每天簡直閑得能冒煙,但即便江白榆每天忙得像個脫落,他也還是能空出時間來陪陸瓚。
陸瓚其實不想讓他這麼累,畢竟江白榆原本事情就夠多了,現在還要為了空出時間陪他,把所有工作堆在一起,其實他也不一定要人陪,他自己一個人又丟不掉。
抱著這樣的想法,陸瓚起先勸了他兩次,但后來他發現,比起忙到晚,江白榆可能更愿意陪自己玩,所以也就隨他去了。
他們花一兩個周末和其他一些零碎時間逛了北京一些有名的景點,以前陸瓚扛著相機走南闖北,記錄下的絕大多數都是沿途的景色,他沒什麼人可以拍,也沒人給他拍。
現在在江白榆身邊,雖然江白榆也是個不愛拍照的,但他走哪都喜歡給陸瓚拍兩張,起先是用手機,后來陸瓚看他這樣怪麻煩,就把自己的相機給他讓他拿著玩。
但別說,江白榆給他拍的照片雖然不怎麼注重構圖,但氛圍感是一絕,有幾張照片導出來之后陸瓚甚至覺得可以原片直出,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小手一揮就發到了社交賬號上。
他以前分享的都是一些自己拍的景,幾乎從來沒發過別人拍的自己,因此這條動態發出去之后,評論區除了夸獎,就是清一色的問攝影師是誰。
陸瓚發的時候原本就抱了暗戳戳炫耀的心思,因此他挑了一條評論,大大方方答了:
“男朋友。”
他發完就關掉了頁面,再不管評論區吃瓜人死活。
那個時候,江白榆還在書房里,他有個視頻會議要開,陸瓚就沒打擾他,只自己換了衣服洗了澡,站在鏡子跟前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有點大,他沒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一直等到那人的身影出現在鏡子里才發現。
江白榆走到他身后,很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吹風機,而后垂眸打量了一下陸瓚身上的睡衣。
陸瓚像是干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仰頭沖他笑了一下:
“你的衣服,偷穿一下,稍微有點大。”
江白榆的手指陷進他半干的頭發里,撥弄著,又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發絲:
“好看。”
雖然說再羞一點的事他倆也不是沒做過,但突然被這麼親一下,陸瓚還是沒忍住紅了耳尖。
在江白榆這里住了一段時間,陸瓚總覺得自己一天天都在被他當小孩子對待。
江白榆會在早餐晚餐里偶爾給他來個可愛的小擺盤,每天的水果也要剝皮切塊放在盒子里方便他吃,每天下班都會給他帶點糖葫蘆玫瑰花之類的小禮物,甚至連晚上洗漱都要接好水擠好牙膏才把東西遞給他。
這樣下去,陸瓚覺得自己遲早得被他養成殘廢,但可怕的是自己和他都樂在其中。
這樣的日子太安逸,安逸到陸瓚幾乎都要忘了一些問題。
再次正視它們的時候是在某天深夜,陸瓚正迷迷糊糊睡著,夢中卻突然發覺自己身邊人好像醒了,而且并不是很安穩,一會兒坐起身像是想離開,一會兒又躺回去翻來覆去,最后,陸瓚感覺那人悄悄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