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都在星空之下,靜謐又浪漫。
展廳最后的部分有個獨立的小空間,工作人員介紹說,里面是星空主題的裝置藝術,是特意為這場展覽準備的,很值得看。
陸瓚和江白榆進去的時候,里面還沒有人,他們穿過漆黑的小道,剛走到寬闊處,星星就落到了陸瓚眼里。
這間屋子很大很空曠,夜被投影儀填滿每一處角落,小小的星星燈從頂上掉下來,按照星空的位置排列組合。
房間光線很暗,但星空璀璨。
屋子里最低的一顆星星與陸瓚的心臟持平,他走過去,不敢碰,只能小心地用手虛虛捧住。
星星暖黃色的光落在他手里,映亮了他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裝了什麼感應裝置,還是純屬巧合,在陸瓚伸手的那一刻,那顆星星微弱地閃了一下。
陸瓚有些驚喜,他下意識彎起眼睛笑著回頭看向南風知我意江白榆,那時的江白榆站在他身后不遠處,在星空包裹下靜靜地望著他。
光線太暗,人太耀眼,陸瓚沒有注意到江白榆藏在身后的手,也沒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唇。
因為在他開口之前,陸瓚的手機響了。
他愣了一下,放開了手里的星光,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陸琢的電話。
陸瓚隨手滑了接通,放在耳邊時,陸琢的聲音從聽筒中沉沉傳來:
“陸瓚,你在哪?”
陸瓚有點茫然:
“啊?我走前不是說了嗎,跟朋友在外面啊。”
“你朋友來家里給你開生日派對,你人不在。現在馬上回來,別沒禮貌。”
“……”
生日派對?
他什麼時候要開生日派對??
陸瓚有些莫名其妙:
“哪個朋友啊。”
“……”
聽見這個問題,陸琢沉默片刻,才說:
“紀驚蟄。”
陸瓚沒想到紀驚蟄能直接舞到他家里去,他不知道這家伙又想干什麼,但當然不能由他在家里又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瘋癲話。
那場星空他最終也沒能好好看完,跟江白榆簡單解釋了情況之后,他就匆匆忙忙往家里趕。
江白榆沒走,但陸瓚不想讓他跟自己一起,他只讓江白榆送到了家門口。
陸琢說,紀驚蟄帶著朋友們給他開生日派對,倒不是陸瓚有偏見,只是紀驚蟄的朋友和陸瓚的朋友壓根不是一批人,陸瓚不知道他都帶了誰,但多半是跟紀驚蟄一個路子的家伙。
好歹是在陸瓚的家里,他們不敢對他說什麼過分的話,但如果江白榆在就不一定了。
陸瓚不想讓他摻和這種事,臟耳朵,聽著還得難過。
所以,在庭院門口的時候,陸瓚就想讓江白榆回去了,但回頭的時候他偶然看見陸少華的車出現在了道路盡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陸瓚拉著江白榆的手,把他帶進了院里一座玻璃花房里。
他家的庭院里種了很多花,此時正值春夏,花園里的花都開了,花房里的也不例外。
許知禮和陸琢都喜歡玫瑰和月季,所以外面的花園里種的都是薔薇科植物,這座玻璃花房是陸瓚的,和外面張揚的玫瑰月季不同,里面開滿了低調溫柔的白色茉莉。
五月是茉莉的花期,花房里的茉莉都開了,純白色連成片,一推開門就是帶著陽光味的茉莉香。
陸瓚以前很喜歡待在這里,閑來看看書或者聽聽歌。比起茉莉香水,他覺得這屋子里的味道才最接近江白榆。
陸瓚把他帶去了成片的茉莉花間,一直等玻璃花房外路過一輛黑色轎車,陸瓚才從玻璃墻上收回視線。
他輕輕牽了一下江白榆的手:
“江星星,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紀驚蟄要干什麼,你別等我,如果我把他弄走還有時間,我去你家找你,你給我做飯吃,好吧?”
江白榆沒回答,只是垂眼看著他。
但陸瓚感覺他好像在猶豫什麼,因為他的手被微微用力握緊了。
過了片刻,他才聽江白榆說:
“陸瓚,我可以和你一起。”
“……但我不想。”
陸瓚認真道:
“那些事原本就和你沒關系,我不想讓你被他們審視,不讓你受那委屈。你是我的,誰都不能讓你難過。”
江白榆眸色動了動,只問:
“你不會難過?”
“放心吧,他們不敢惹我,他們說我我可以懟回去,你在我不好意思罵人,影響哦發揮。”
陸瓚靠他近了點,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們說你我才會難過,江星星,聽我的吧,乖。”
江白榆微微垂下眼。
他從來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和評價,別人怎麼說他他從來不在乎,他只在乎陸瓚。
他想陪陸瓚的,但要是陸瓚不想,那就算了。
江白榆沒有應聲,他只是扶住陸瓚的后腦,又滑到他后頸,回了他一個帶著茉莉花香的溫柔親吻。
后來,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絨面小盒子遞給他。
陸瓚愣了一下,他接過那個盒子,打開看了一眼,見里面躺著一枚戒指。
那戒指的用料像是白金,正面雕著鏤空花紋,仔細看看才發現,花紋的組合其實是一串字母——LUZAN。
陸瓚把戒指取出來看了眼,發現內圈也刻著字,是他的名字“陸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