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時間也沒辦法,畢竟他也沒跟江白榆說過自己生日是哪天,要是江白榆知道,那就算有約也肯定不會選那天。
這樣安慰完自己,陸瓚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真是個沒救的戀愛腦。
但對著江白榆,戀愛腦點也無所謂了,陸瓚沒覺得有什麼,他坐著男朋友的自行車到分別的公交車站,照常跟他揮手拜拜之后,原本想趕正好停到車站的那班車,但還沒等他跑出去兩步,人就又被江白榆拉著手拽了回來。
“怎麼了?”
陸瓚有些茫然。
然后他就見江白榆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從書包前面的小包里拿出來一張薄薄的彩色紙片。
陸瓚接過那張紙,翻過來才發現,這是北川最近一個星空攝影展的票。
陸瓚睜大眼睛,看看票面,又看看江白榆。
他確認了一下票上的日期,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周日?你不是有約嗎?”
“嗯。”
江白榆點點頭:
“要約你。”
他剛才原本在等陸瓚把那個問題問下去,比如去哪、去干什麼、跟誰一起,好讓他順勢答下去。結果江白榆等了一路他也沒問,最后只能自己拿出來。
陸瓚低頭看著手里的票,剛才遇見煩人事的壞心情立馬消失了。
他笑著問:
“你要跟我過五二零啊?”
江白榆微一挑眉,卻是搖了搖頭。
他只說:
“生日快樂。”
“啊?”陸瓚有些意外:
“你怎麼知道是我生日,我沒跟你說過,你也沒問過啊。”
“……”江白榆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
“還用問?”
陸瓚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其實他也沒問過江白榆的生日,他知道的有關江白榆的所有信息都是在漫長的暗戀時間里一點一點攢出來的。
江白榆又何嘗不是呢。
那天回去之后,徐藍飛一晚上都在用信息轟炸他,顯然,他對陸瓚和江白榆談戀愛這件事接受無能。
陸瓚被安了個“沒義氣”的罪名,等徐藍飛說夠了,他才讓他去翻大半年前的聊天記錄,證明自己當時是想告訴他的,但他自己想岔了,之后誤會就越來越深。
徐藍飛也認了,他們掰扯了一晚上,雖然徐藍飛很憤怒,但憤怒是為自己從頭到尾啥也不知道。他沒有一個字是質疑陸瓚的選擇和性向,最后也只讓他有空請自己吃飯,順便恭喜他暗戀成真。
除了一些小插曲,臨近生日的陸瓚,感覺每一件事情都很順利,都很令人開心。
周六晚上,他請幾個好朋友吃了飯,在零點收到了好多好多生日祝福,回家后,還有敲開房門端著蛋糕進來給他唱生日歌的爸爸媽媽和姐姐。
那天陸瓚很晚才睡,他跟家人分了蛋糕,又挨個回了消息列表里的生日祝福。
那時候,他想,十七歲的陸瓚真是什麼都不愁,什麼都擁有。
-
“早上好,江星星!”
周天一早,陸瓚就背著他的相機出現在了約定的地點,但無論他提前多少,江白榆永遠比他先到。
他手里拎了陸瓚喜歡的冰摩卡,陸瓚接過,插上吸管,順便問他:
“你吃早餐沒啊?”
“嗯。”江白榆應了,問:
“你呢?”
“我沒吃。”
“想吃什麼?”
“不想。”陸瓚晃晃咖啡杯:
“我有這個就行了,我昨天半夜吃了一肚子蛋糕,現在還不餓。”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我跟你說,昨天我家人可好玩了,那個蛋糕胚是我媽烤的,奶油是我爸抹的,上面的圖是我姐畫的,我媽烤的蛋糕胚比我上次那個還糊!苦死我了,我爸抹的奶油倒是挺不錯的,還有我姐姐那個裱花,我問她為什麼要在蛋糕上擠粑粑,她把我揍了一頓,你看。
”
陸瓚把自己的胳膊給他看,上面有一團淤青:
“給我捶青了。”
陸瓚給他比劃著昨晚陸琢是如何把他按在地上揍,講高興了還往前跳兩步給他實地演練,江白榆看著他樂得像個小傻子,沒忍住也輕輕彎起了唇。
后來,小傻子舞到了馬路邊,正巧有車路過,江白榆拉了他一把,把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陸瓚這才停止了大街上的傻樂行為,他回過神,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低頭看了看江白榆的手,發現他手指上好像又多了很多小傷口。
他拉起江白榆的手看看:
“你到底在干什麼,弄這麼多傷。我那天不是給你貼起來了嗎,誰讓你扒掉的?”
“沒事。”
江白榆下意識躲了一下。
“別躲!”
陸瓚想拉住他,但終歸怕弄疼他的傷,所以最后還是任他收回了手。
他瞇起眼睛看著江白榆,試圖看穿他的偽裝:
“嘶……江白榆,你躲躲藏藏干嘛呢?”
陸瓚靠他近了一點:
“你不會是偷摸給我準備了什麼小驚喜不讓我知道吧?”
“?”
江白榆默默挪開了視線,沒看他。
這家伙遇見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直接沉默,陸瓚早習慣了,他也就是開個玩笑,沒真期待江白榆能給他變出點什麼東西來。
他們兩個一路晃去展館,去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
這場攝影展的主題是星空,場地里都是被定格在鏡頭里的星星,有北國的雪原,有幽深的海面,有南城的孤巷,有冷峻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