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瓚沖江白榆笑了一下:
“而且,如果在年輕的時候沒鬧過笑過,沒在最純粹的時候喜歡過某個人,等有一天突然回憶起青春,該多無聊,沒有趣事可以講,一點也不浪漫。看我,等到十幾年后咱們再見,我能吹噓的東西可多,比如拉著你參加過運動會,霸占過你自行車后座,還跟方一鳴他們一起吃燒烤,多好玩,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聊聊,我曾經有個很喜……”
話說了一半,陸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于是立馬閉嘴。
大概是心虛,他偷偷看了江白榆一眼,正巧對上他那涼颼颼的視線。
江白榆沒去追問陸瓚卡住的后半句,他只是挪開目光,說:
“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不一樣就不一樣,算了,我也沒想著你能主動做這些,我在你身邊就行了,你不要拒絕我,我干什麼都和你一起,我的回憶就是你的回憶。不過這樣的話就得委屈你一下。”
陸瓚用自己的汽水瓶輕輕碰了一下江白榆的硬紙殼小劍,發出一道悶響。
江白榆眉梢輕挑:
“什麼?”
陸瓚送給江白榆一個笑,眉眼彎彎,還露出臉頰一側的小酒窩。
后來,他湊得近了些,用肩膀輕輕撞了江白榆一下,伸出手指指指自己:
“委屈你,以后每次回憶青春,記憶里出現最多的,都得是我的臉了。”
第29章 029/助威
陸瓚開了句玩笑話, 先把自己逗樂了。
江白榆似乎并不覺得好笑,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陸瓚。但也不知是不是陸瓚的錯覺, 他覺得江白榆的目光還挺溫柔, 就那樣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他,像是當真要把他的臉清晰地印在記憶里。
意識到這點,陸瓚愣了一下。
他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弄了一番,可還沒等他找見那點莫名其妙的漣漪來自哪里, 江白榆就先挪開了視線。
“陸瓚。”
也是那時, 他聽見另一邊有人叫他。
于妙從班級隊伍最前面找了過來, 她手里拿了兩張表格, 蹲在陸瓚身邊, 低聲問:
“今天那個紙箱怪物的演員是藝體班那個籃球隊長吧?我記得這個角色不是給劉聰了嗎?他人呢?”
陸瓚這才想起來, 這事還沒上報于妙, 連忙說:
“哦, 今早排練出了點小問題, 大聰一腳踢樂奇下巴頦了,自己摔了, 現在他們還在醫務室。我聽說張樂奇情況還好, 但大聰腳崴了,估計還要在校醫室多躺會兒。”
“嘖……”聽見這話, 于妙皺起眉, 像是有點為難地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表格:
“劉聰今天上午有項目,男子八百米,這算是跑不了了。”
一班作為理科尖子, 在考試上可以大殺四方, 但在別的領域基本就只有被碾壓的份兒,尤其運動會。往年一整個班連比賽項目都報不滿, 今年于妙好言相勸加威逼利誘才勉強湊齊所有項目,結果臨到頭,班上為數不多的“運動健將”卻出了這檔子事。
她有些發愁,又看了陸瓚一眼,問:
“你愿不愿意臨時頂一下?”
“呃,要放平時肯定愿意。”
陸瓚指指她手里的表格:
“但我上午還要跑三千米,沒命跑八百了。”
一早上讓人小孩跑完三千跑八百確實有點沒人性,于妙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江白榆。
她像是捕捉到了獵物,立馬低頭翻了翻表格:
“好啊江白榆,你一個項目都沒報。行,劉聰的八百交給你了,不接受拒絕。不需要你跑多好,只要比賽開始時人到位就行。”
“……”江白榆眉梢微挑,還沒等他說什麼,于妙就已經在替補那欄寫上了江白榆的名字,自個兒輕輕松松起身走了。
陸瓚在邊上幸災樂禍,他使勁拿手里的汽水瓶敲江白榆的小紙殼劍:
“組織的任務來了江同學,好好跑,到時候我在邊上給你加油。”
江白榆沒說話,他只是略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把紙殼劍一轉,“啪嘰”一下敲在陸瓚的汽水瓶上,回了他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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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結束后,各班去到一早劃分好的看臺區域坐好,高二一班二班挨在一起,陸瓚坐在第一排的邊界線處,一邊江白榆一邊寧渲,上面還有嗑瓜子的張樂奇和背單詞的蘇硯,甚至方一鳴也不遠萬里湊了過來。
看見那大高個顛顛地跑來這邊,陸瓚還笑了他一聲:
“你今早剛叛出班門,你班主任消氣沒啊,就又往我們這邊湊。”
“他不消氣也得消氣,爺還得幫班級勇奪金牌,什麼人敢指責我?”
這話說得囂張,好像半小時前被班主任追得滿世界亂跑的人不是他。
陸瓚也沒戳破,他給方一鳴分了一把小零食,方一鳴接過,把他們往邊上擠擠,自己得空坐了下來,問:
“今早咱們的表演錄像沒,給我看看。”
大家都搖頭,只有旁邊的寧渲大手一揮:
“我有!高一有人拍了,各大群聊傳瘋了都。”
她調出錄像,把手機遞給幾人看了一眼。
今早那樣煎熬的表演其實加起來也不到三分鐘,演的時候不覺得,看起來就格外短暫。
陸瓚只看鏡頭晃動,邊上還傳來錄像者的偷笑,屏幕中間是他們滑稽的表演,最終定格在一個極為抓馬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