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開始就想好了今天要做什麼,而這家夜店的老板和程周策認識。
老板同樣是他們圈子里的人, 正是因為背景強,所以這間夜店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 也沒有什麼人敢惹事。
比起一般的地方,反而安全性更強。
他和老板簡單的碰面打了聲招呼,然后交代了一些事。
到底是心里還惦記著人, 也沒多聊幾句,就在老板揶揄的目光中往回走。
誰知走到一半,就被人攔住了。
“你好……今晚……”
周遭的音樂聲太大, 他實在有些聽不清對面的人在說什麼。
但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只多不少,他知道對方的意圖是什麼。
可程周策甚至是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有沒有聽到對方說的是什麼也都無所謂。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 有一個男人靠近了沈時曦。
今晚的沈時曦著實有些招人,在對方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后,程周策就知道了。
以往他大多時候都在工作, 要麼是在實驗室, 外面套著白大褂,要麼是需要見客戶。
怎麼都是端莊得體的。
但或許是他知道今晚要來怎樣的場合, 于是也穿上了適合這樣場合的衣服。
上面是一件絲綢面料的藕粉色襯衫,里面像是摻雜了手工的細金絲線, 在燈光下顯得質感極好, 像是陽光下波浪起伏的水面。
袖口折了幾道, 露出了線條好看的白皙小臂, 左手腕上系著一根紅繩, 纏著一朵小小的白玉祥云墜在突出的腕骨上,在燈光的映照下不知道是他手上膚質更剔透還是玉更潤澤。
襯衫衣擺半邊掖進了黑色的闊腿休閑褲里,束著一條很細的金屬腰鏈。
是符合對方優雅氣質的打扮,但是不管是襯衫的材質還是紅繩亦或是那根金屬腰鏈,種種細節都能顯示出,對方今晚的不一樣。
他穿著小白鞋的一只腳擱在高腳凳的橫欄上,另一只隨意的踏在地上,姿態閑適。
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像是發光體一般,天生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程周策早該知道的,在進來的一瞬間,就會有人盯上對方。
身前的男生似乎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麼,程周策深沉漆黑的眸子緩緩垂下,落在的面前的人身上。
他五官精致深邃,像是刀削斧劈般帶著凌厲的線條。
不管是長相、眼神還是性格,都毫不掩飾這主人的攻擊性,桀驁難馴。
再說嚴重點,甚至是帶著傲然的高高在上,仿佛任何人都無法進入他的眼中,即使他現在正注視著你。
很少有人能承受住那樣的眼神,顯得人太渺小了,會自慚形穢、信心全無。
男生一對上對面人的目光,瞬間熄了聲,連后背都開始發麻了起來。
他開始明白,面前的人不是他能隨便勾搭得上的,掌握不住。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等著程周策和他說第一句話,就忍不住離開,帶著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聽到身邊男人搭訕的話語,沈時曦下意識的側頭,就和不遠處的男生對上了目光。
看到人朝著自己這邊走來,沈時曦收回目光,修長的手緩緩落到了對方推過來的酒杯上。
手指摁上高腳杯的底座,將這杯酒給推了回去。
禮貌而冷淡:“謝謝,不用了。”
感覺男人似乎沒有放棄,還準備說什麼,沈時曦剛想把話說得更直接些,就感覺一只手臂橫過自己的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時曦剛張開的嘴瞬間閉上,整個人啞了聲。
“聊什麼呢?”
沈時曦側頭,就看到程周策正看著旁邊的男人,以沈時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流暢清晰的下顎角線條。
男人對上面前年輕男生的目光,里面是一片黑暗濃稠的攻擊和占有欲。
他忍不住心臟一緊,下意識的看向坐著的青年。
對方正微垂著頭,對男生的親昵舉動沒有什麼反應,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看來人家本來身邊就是有人的,男人識趣的遺憾端著酒杯離開。
其實在程周策手臂搭上來的一瞬,沈時曦就愣住了,倒也不是對程周策排斥,就是下意識的不習慣與別人過于親近。
可他的目光緩緩的落到對方越過自己肩頭的手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自然下垂著,很好看的一只手。
現在那只手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
沈時曦準備不動聲色移開男生掌控區域的動作頓住——對方在緊張。
這時候,沈時曦完全沒注意到程周策和男人說了什麼話。
他只感受到,對方的手好似攬過了他的肩,可實際上后背完全沒有被碰到的觸感,并沒有壓實。
與其說是手搭在他的肩頭,不如說是手腕擱在了上面,手掌越過肩頭自然垂著。
看似親近,實則很禮貌隔著點距離的動作。
沈時曦心一松,看著眼前有些輕顫的手,他擱在吧臺面上的手也沒忍住輕輕的動了下。
程周策的壓迫感太強,沈時曦聽到那個男人說話的嗓音都不自覺的帶了幾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