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解鳴謙就說過,蓬萊閣有雙眼睛盯著他們。
還有,相親想愛一家人那個群,被技術員入侵一下,就從武館老板的手機消失不見,而那技術員也受到詛咒,若網絡里有邪神,也說得過去。
“我不知道。”周顯搖頭,“但是蓬萊閣,是神明建立的組織,我們都是蓬萊閣的一員。”
“蓬萊蓬萊,一聽就知道,這是仙神后備役。我當為周公,我當千秋不朽。”
周顯神情激動,話語篤定,精神亢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若非真言符在,讓他口吐真言,這虔誠的信仰,這堅定不移的心念,怕是他什麼都不會說。
常曦平罵了一句,“瘋了。”
解鳴謙道:“可不是瘋了。”
無功無德,也妄圖成神。
癡心妄想。
“不過,蓬萊閣,總算有了新線索。”
只是,這線索來得,太讓人生氣。
“可惜天師隱匿。”常曦平長吐一口氣,沒忍住道,“若是天師沒有隱匿,這人是不是沒那麼罪孽滔天時,就被人發現,之后也不會再有那麼多無辜的人受害?”
解鳴謙沉默。
沒有說話。
這事,其實還真不能說天師如何如何。
畢竟,天師就那麼些人,照顧不到方方面面。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地總會有清算之時。
“我去通知扶震。”解鳴謙起身往外走。
扶震得知又有新線索,迫不及待帶著人往這邊趕了過來。
解鳴謙又問,“你家祖宗,聯系上了嗎?”
“聯系上了,不過不肯見面。”扶震開口,“但她老人家篤定地告訴我,世上無神。她說,天地早無神,世人不需神明。”
“所謂邪神,不過是妖。”
“人之假造為妖,那些邪神,都是由人的貪戀欲..望.,偽裝而成。
”
“其一出,是人劫。”
“老祖宗不肯說更多。”扶震道,“還說人劫,該由人自己解決。”
“也就是說,你家老祖宗也沒說要出山?”解鳴謙問。
“是。”扶震開口,“說這些邪神,自有解決的人,問她是誰解決,她又不肯說了,直道不可說。”
解鳴謙凝眉,忽然想起一事,“等等,若世無神,那咱們供奉的神仙,是不是白供奉了?”
扶震沒想到這事,他“啊”了一聲。
過了片刻,他回道:“這就和清明祭祖一樣,是一個心理寄托吧,世上無鬼對不對?但你清明還是要祭祖,逢年過節還是要給家里長輩燒紙錢上香,是不是?就是一個儀式。”
“咱們道家行了這麼多年儀式,總不好說不搞就不搞,你說對吧。”
解鳴謙:“……”
你說得,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掛了電話,解鳴謙站在窗邊,望向窗外。
對面玻璃映照陽光,刺激得人雙目發熱,高樓矗立,半邊被日光曬得透露,卻也有一部分陰影藏在高樓之下。
就如這世界,光與陰,善與惡,好與壞,功德與血孽。
出自一源,卻截然不同。
程銘禮從后邊抱抱解鳴謙,無聲安慰。
解鳴謙道:“銘禮,你看這世界,還是很光明的對不對?”
特警局一般開在相對偏僻的小民居附近,樓下有年輕女孩子穿著厚實的棉衣吃著冰激凌,有小孩子在人行道上玩耍,他們面上,都帶著無憂無慮的笑。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
程銘禮跟著望著外邊,應道:“嗯,是,也很漂亮。”
解鳴謙深吸一口氣,又折回審訊室,問周顯,“蓬萊閣造神,會人祭嗎?”
周顯眼底滿是驚恐,五官更是扭曲,他一字一句答,“會,會以陰女陽男為祭,如此方顯對神明的重視。
”
“蓬萊閣大本營在哪里?”
“我不知道。”周顯眼底閃過害怕。
這解鳴謙,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明明一開始,完全拿他無法,后來,他后背一痛,事情就不受控制起來。
他是天師?
不,不可能。
天師不可能出手。
不是天師,他到底是怎麼破開神明賜予他的力量的?
解鳴謙拍拍常曦平,道:“你問吧,從他嘴里,將信息都掏出來。”
解鳴謙再次走出審訊室。
程銘禮默默跟在他身邊。
解鳴謙勉強笑道:“嚇到了吧?以前沒經歷過這種事吧?”
程銘禮沒答。
他以前只聽說過,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點也不窮兇惡煞。
他風度翩翩,他家財萬貫,他談吐風趣有涵養,他做事仗義大方,還經常做慈善,捐善款,除了有點花心,其他的,完美符合小說里大叔男主形象。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背后竟這般,這般惡到極致?
人們對面向兇惡的人會本能戒備,但對有錢優雅的人,很難生出戒心,因為他們想著,自己毫無價值,能有什麼值得對方覬覦的呢?
偏偏是這樣的人,不拿人當人,而是當做貨物。
兩人靜坐許久。
直至常曦平從審訊室疲憊地走出房間,三人才下樓,去附近小餐館吃面。
常曦平沒忍住,對解鳴謙道:“他手里,至少控制著一千多個女人。”
“里邊有一些女人,是從小培養的,像培養揚州瘦馬一樣的培養,像培養殺手一樣的培養,平庸的就當做孕母,死亡的就摘了器官賣,摘了器官后,還賣了給人配陰魂,從生到死,一點都不浪費。”
已經形成一個產業鏈。
不管是有什麼需求,都能在那小島上得到。
不在國內,國外更為野蠻。
解鳴謙道:“吃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