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神不太好, 昨晚解父和她說了解鳴謙喜歡男人的事,又說了今天程銘禮正式上門拜訪,接連兩個炸雷, 讓解母一晚上都沒休息好。
兒子是道士,她擔心兒子不能結婚, 知道能結婚了,她期待兒子給他帶個兒媳婦回來,兒子眼光她信, 絕對是個好姑娘, 她在自己的珍藏里翻了又翻,給未來兒媳婦不少驚喜。
現在, 兒媳婦變成男的, 她難受,她沒法接受。
更讓她沒法接受的, 男媳婦明日要上門,不接受也得逼自己接受。
解母本來打算端著架子, 不冷不熱接待的,讓程銘禮知道,他家保持觀望態度,不反對, 但也不歡迎。
可是程銘禮態度太好, 禮物太重, 她感覺自己說兩句重話,都是在傷害這個孩子。
程銘禮在圈子里口碑很好,小小年紀就入了公司,之后一直兢兢業業,不曾出過岔子,不僅不出岔子,還替公司做成好些大項目,坐穩副總一職。
正總是他爸。
不出意外,程家會交給他。
所以,解母以前對程銘禮印象很好,希望自家鈺涵,能有程銘禮五分好,能帶領解家繼續走下去。
但,別人家的孩子,和自家兒媳婦,那是兩回事。
她目光在首飾盒上流連,最終狠狠心,將首飾盒還給程銘禮,“程先生啊,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程銘禮笑道:“它再貴重,也只是首飾,首飾就是給人佩戴的,媽氣質好,看著像三十多歲,戴這套玉飾正好,雍容典雅,又顯年輕。”
解母被夸氣質好,下意識露出個輕松的笑,笑到一半,聽到那聲“媽”,嘴角抽了抽。
別那麼不見外,她沒這麼大的好大兒。
解鳴謙在旁搭腔,“對啊,媽,收下吧,好玉養人,這玉和您磁場相配。”
如果解鳴謙沒有開口,解母還會堅持兩下,但解鳴謙一開口,解母軟了心腸。
孩子在外吃了那麼多苦,她又怎麼忍心他在家,還受委屈?
不就是男媳婦?
她能接受。
解母朝程銘禮僵硬笑笑,“好好,你有心了。”
解父昨晚就已經躺平,見解母也接受了,立馬拿起屬于自己的茶葉罐,面上滿是笑意。
昨晚兒子送了他十幾罐好茶,今天兒婿又送了他好些好茶,他可以去和好伙計炫耀炫耀了。
解父不放心女傭,親手將茶葉送到三樓,收進收藏室里鎖起來,一并鎖起來的,還有送給解母的首飾盒。
至于其他的,由女傭收起。
瞧見這一幕,程銘禮笑容不由得增大,上門第一步,妥了。
程銘禮乖巧坐著,陪解父解母說話。
因為都是圈子里的人,倒也不必問住在哪里,家里都有誰,什麼工作之類的基礎信息,以圈子里共同的消息打開話匣子,說起誰家女兒考上了什麼大學,誰家兒子進了公司,成為繼承人等等,說著說著,程銘禮和解父不由得聊起國家未來哪個行業值得投資,是未來的風口。
解父聽程銘禮言之有理,且有條有據,顯然一直有所關注,他不禁好奇,“你怎麼會從公司退出?”
怕程銘禮誤會,解父解釋道:“我不是介意你不再進程家公司啊,我只是奇怪,你既然對商業上的事這般關心,顯然還是準備走商道的,這是打算另外創業?”
不干高科技,準備炒股干投資了?
程銘禮正準備應答,解鳴謙道:“銘禮要考公務員。”
解父:“???”
他和解母面面相覷。
好突然啊。
這行業跨得,也太大了吧。
而且副總做得好好的,怎麼會忽然辭職考公務也?總不能是忽然發現自己有夢想要實現,想為人民服務吧?
解父勉強笑道:“公務員挺好的,吃公家飯,是公家的人。”
解鳴謙慢悠悠地補充一句,“特警局的。”
解父和解母,同款心虛臉。
啊,不會是為了自家兒子吧。
真是造孽哦,好好的商業青年,被自己兒子勾得跑去干完全不熟悉的領域。
要程銘禮是自己兒子,知道他跟在一個男孩屁..股.后邊跑,連自家家業都不要了,他/她一定要打斷他的腿。
這樣看來,程家真是大度開明。
解母決定將回禮加重三分。
希望兒子在程家,不被欺負。
解母面上的笑變得自然,不再如之前那把,像是擠出來般,她夸道:“銘禮覺悟真高,這樣也好,你倆在一個單位工作,可以互相幫下忙,守望相助。”
程家這麼開明,她解家不能比下去。
她起身道:“銘禮喜歡吃什麼,我讓阿姨做。”
程銘禮乖巧,“我都可以,沒忌口。”
解母嗔怪道:“你這孩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我聽鳴謙說,你喜歡吃鵝翅?我讓阿姨給你整一份,燒鵝翅。”
程銘禮受寵若驚,“謝謝媽。”
解母這態度,這是搞定了?
解母走了,解父拍拍程銘禮的肩,道:“陪我下一盤棋?”
“好。”程銘禮滿口應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解父紅光滿面的走了下來,倒是程銘禮,有種營業后的疲憊感。
解鳴謙湊過去,問:“怎麼了?”
程銘禮揉揉臉頰,昂揚奮發,“沒什麼,爸棋藝很好。”
他這話完全沒夸大,解父棋藝是真的好,讓他一只車一只馬還能贏,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