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的是我大學校友,一個富二代,有名的花花公子。”許長音提起她男友,神情平靜,“是他追的我,我本來不愿意接受他的,畢竟他的名聲,一月或者幾月換一個女友,看起來對感情并不認真。”
“而我呢,且不說我對感情很認真,不像他一樣,能玩得起,我連基本生活都沒法保障。”
“我光是活著,用盡了全力。”
父母不支持,她從初中畢業起,就得自己養自己,她沒有半點閑心去風花雪月。
“但是,他追了我四年。從大學起就開始追我,沒有很浮夸地送花,開車送我兜風,邀我去看電影約會之類的,他沒有打擾我的生活節奏,而是應聘為我的助理,在生活上方方面面的照顧我。”
“還有,他也不會用自己家的勢力來強捧我,而是給我個機會,讓我憑實力去爭取。”
“我感覺到他的認真,愿意和他試一試。”
“也不是試一試,我是在這細水長流里,也喜歡上了他。我父母的愛缺失,友情因為我很忙,少有幾個知心好友,其實我很缺愛的,我自己都有些詫異,我居然扛住了四年,才慢慢動心。”
“我答應他時,他激動得落淚,很開心地在朋友圈宣告,還說會給我一個家。”
許長音說到這兒,眼神又有些許變化,“家啊,我從來沒有家,大伯家不是我家,我父母家不是我家,我住的房子也不能稱作家。”
她眼睛閉了閉,將泛濕的淚水眨回去,她扯扯抱枕邊邊角角,繼續道:“我倆在一起后,我倆就同居了。他說要給我一個家,也真的給了我一個家。”
“我倆買了房子,他和我一起裝修,各處細節我倆一起商量,再由他購買設置,我倆的房子,是我倆一點點布置起來的,在那個房子里,我感受到了,家應該是怎樣的。
”
“我在那間房子,度過很開心的六年。”
解鳴謙沉默地聽著,都有點想打斷她的敘述了。
將美好的東西打碎太過殘忍,當初越是美好,面對滿目瘡痍支離破碎的現實,越是心痛。
不過,見許長音滿臉平靜,解鳴謙又將這些話咽了下去。
許長音是個內心強大的人,不需要旁人的憐憫。
解鳴謙不由得肅然起敬。
換他經歷她的一切,他覺得自己都做不到她這樣平靜,他或許會憎恨這個世界,會厭惡一切情愛,對一切都抱有負面情緒。
但許長音沒有。
她很努力得活著,將一切不幸的事默默消化,又繼續前行。
她很厲害。
許長音深深幾個呼吸,將激起的情緒壓下,繼續平靜地開口:“但是,一切幸福,都在今年年初打破了。”
“我男友出了軌,和我曾經很看重的朋友。”
“我男友出-軌前,和我感情還很不錯的時候,曾提醒過我,葉彤彤對我友情,未必有我這麼純粹,讓我小心一點,還暗示葉彤彤曾勾搭他。”
許長音男友在遇上許長音前,是游戲花叢的老手,男女間那點事,再隱晦的信號,他都能察覺到,所以許長音聽了進去。
“我聽了他的話,默默離葉彤彤遠了些,也不再邀請她回家,平常和葉彤彤相聚的時候,也只我和她兩人,我做了這麼多,依舊擋不住他出-軌,可見,人的本性在那,堅持得再久,也會暴露。”
許長音男友在許長音身邊待了十年,對旁的女人再不多瞧半眼,當初誰不說許長音厲害,能讓浪子收了心?
可惜,浪子終究是浪子,為一個女人收心再久,也收不了一輩子。
“葉彤彤懷了孕,挺著肚子逼婚。我男友沒有否認,他說,他是個男人,他有男人的欲-望,我天天在外拍戲,他難免一時犯了錯誤。”
“他說對不起,給不了我家了。”許長音笑了笑,笑著笑著干嘔起來,眼淚沒忍住順著眼角留下,看著十分狼狽。
解鳴謙遞給她紙巾,程銘禮給她倒了杯溫開水。
許長音接過溫開水,當酒般一飲而盡,她閉眼,用紙巾慢慢擦干眼淚。
緩了緩情緒,她道:“今年三月,他倆結了婚,曬出結婚證,之后,我就沒怎麼關注他們了。”
“你很厲害。”解鳴謙夸道。
今年年初遭到這樣的打擊,之后演戲還能全心投入,事業沒有半點受損,心理不是一般二般的強悍。
許長音聽了這話,并沒多少感覺。
她不厲害怎麼辦?
她只有一個人,她只能自己成為自己的支柱。
這個世界,她的親人友人愛人并不好,但她也遇上了很多很好的人。
這是個丑陋,但也很美麗的世界。
程銘禮猶豫片刻,問:“你男友,是不是江星燦?”
許長音點頭,“是他。”
“他的第一個兒子,七月早產,沒活多久沒了,她老婆后來又懷了孕,前不久剛流產。”程銘禮說起葉彤彤后續。
只看這個經歷,葉彤彤和江星燦,過得并不算好。也許,這事能讓她高興一點。
許長音眸光動了動,想升起些許幸災樂禍,但是,最終無趣地恢復平靜。
那兩人已經是過去式,他倆過得如何,和她沒關系。
“無所謂,求仁得仁而已。”許長音開口。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幸好我沒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