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長大后聽他抱怨現在演員不聽話,演技也不太行,大學干脆報了影視院校,說以后成為他的專用演員,還說他會磨礪自己的演技,不丟他的臉。
還有他小女兒三歲時,老三生病,他妻子在醫院陪著老三,家里只有他、老二和老小,當時老小發燒,是他第一時間發現,并抱著老小去兒童醫院,跑上跑下。
等他趕到時,老小已經住在醫院病房退了燒,他正給老小講故事。
那個時候,他還未成年。
當初那麼好的小子,怎麼說變就變呢?
柴啟信望著柴曜,滿是疲憊,“小曜啊,我以前和你說過,你做了什麼決定,就得承擔什麼后果,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被人原諒的。我讓你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三思。你既然做了這事,又后悔給誰看呢?”
“不能仗著我是你老子,你就欺負我。”
是,柴啟信可以不計較柴曜要害死他的事,但他不敢再留柴曜在身邊。
他現在能因為外人言語以及莫須有的仇恨而對他動手,以后會不會有哪覺得不合他心意,就對他弟弟妹妹,以及他養母養奶奶動手?
柴曜這孩子,立場太不堅定,太容易被人說動了。
他不能將這個隱患放到身邊。
柴曜低低哭出聲。
他聽出柴啟信的堅決,知道他不會改變主義。
所以,他當初為什麼鬼迷心竅,聽了他親媽的話,而沒有懷疑一下呢?
他哀嚎道:“爸,是我親媽,我親媽她手段詭異,是她迷惑了我,爸,這不是我的本意,不是發自我的本心啊。”
柴啟信確實有這個疑慮,他望向解鳴謙。
他私心里,是想解鳴謙肯定柴曜這個說法的,但理智上卻知道,解鳴謙沒點出柴曜中了術,柴曜這個說法,站不住腳。
解鳴謙嘴角微翹,眼底卻無比冷漠,“柴先生,到底是中了術,還是你真的這麼想的,你心底知道。或許一開始你親媽用了迷惑技巧,但只要你心智堅定,這些話并不能影響什麼。”
柴啟信再次失望。
他望著柴曜,很是疲憊,“小曜,別求了,你是要我的命,我沒報警抓你,已經是我最后的仁慈,其他的,別想了。”
解鳴謙問:“真不報警?”
柴曜瞳仁一縮,抱著柴啟信的腿,驚懼地望著解鳴謙。
他沒忘記,解鳴謙和程銘禮,就是一個警察,專管眼前這種特別事件的警察。
不行,他不能被抓,他還要當明星,他不能有這個污點。
他望著柴啟信,再次哀嚎,“爸,我真的錯了,爸。”
柴啟信這下,心徹底涼了。
他動了動腿,想要將柴曜從腿上撕下來,柴曜察覺到這點,抱得更緊。
柴啟信伸手去推柴曜,沒推動,程銘禮上前幫忙。
他力氣大,很輕易就讓柴曜松手。
柴啟信走到沙發上,捂著臉,無聲落淚。
他對不起他兄弟,他沒養好他兒子。
柴曜又挪向沙發,距離柴啟信不遠不近,他望著柴啟信,心底還留著最后的希望。
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程銘禮聽著兩人嗚嗚嗚地哭聲,感覺壓抑,心里也不太舒服。
他站在解鳴謙身邊,不解道:“他為什麼不多問一下呢?”
為什麼問都不問,就給養父定了罪?
解鳴謙道:“因為他本身就有不滿不平不甘心。”
柴曜來柴家時,恰好是柴家最困難的時候,他是吃過苦的,而且,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苦。
童年時因沒錢而產生的自卑,會伴隨人一生。
再加上,之后幾個弟弟妹妹,全都是柴家發達后來到的柴家,他看著幾個弟弟妹妹沒有吃過苦,沒有過過窘迫的生活,沒有住過小房間,不會因為買不起玩具只能眼巴巴地盯著旁人玩,不會買不起零食而假裝自己不喜歡吃零食,不用因為身上衣服穿了幾年破了個洞被人發現而指指點點無地自容。
他們穿著漂亮衣服,玩著最新玩具,吃著進口零食,裹著小王子小公主的生活,只有他,小時候因為柴家沒錢,而受了許多委屈和壓抑。
他心里自然有不平。
他會想著憑什麼,他陪柴家熬過了苦,卻讓后來者享了甜?
后邊這些弟弟妹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過他小時候羨慕的生活。
除了老小是不能選擇的,老二和老三憑什麼?
也正是因為這委屈積壓在心里,所以他親媽說,要是他親爸還在,他會像個小王子一樣,他會忍不住幻想,不斷幻想。
因為他親眼見過小王子的生活是怎樣的,再比對下自己幼時的生活,這點不平不甘才會成倍爆發出來,委屈也是。
心理一失衡,就容易偏激,只聽得見看得見自己想聽的想看的。
程銘禮蜜罐子長大,理解不了這種心情,但他覺得,“這事客觀存在,柴導和他老婆也不想的吧,以柴導的性格,能給柴曜的,必然是當初他能給的最好的。”
又不是手里有錢不給柴曜花。
解鳴謙道,“但他只看到了他小時候想要什麼沒有什麼,弟弟妹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
程銘禮搖頭。
柴曜本性不太行,根子上就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