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多無辜的人,想如你這般曬曬太陽,散散步,也不能了。”解鳴謙直視許清和,“他們慘烈死亡,死前還喊著你的名字。”
許清和收斂臉上的笑,眉尖微微蹙起,略帶不悅的開口,“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我與他們,都沒見過半面,你該找的,是那個假冒我和他們談戀愛的人,問問他,為什麼這麼欺騙那些人的感情,為什麼要害得他們自殺。”
“解先生,你朝我發難,好沒道理。”
解鳴謙過來,已經做好許清和和關鴻飛矢口不認的心理準備,辦案要講證據,他手里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他也不是想逼他倆承認。
他只道:“也便是說,令弟許仲鳴為了讓你這個哥哥活命,而使用邪法,你也是不知道的?”
他喟嘆一聲,滿臉感動,感慨地開口:“令弟對你的一片敬愛之心,真是可昭日月,感天動地。”
許清和聽到這話,有點惡心。
許仲鳴對他能有什麼兄弟情?不親手刀了他,都是他的仁慈。
他偏過臉,冷笑道:“解先生說笑了,我和害死我媽媽的仇人之子,哪有什麼兄弟情?誰知道他用邪法,是想要做什麼?”
“倒是我想問一聲,他用的臉和別人談戀愛,又是安什麼心。”
解鳴謙撩起眼皮望向他,慢吞吞地開口,“許先生,我好像沒說,用你臉談戀愛的,是令弟。”
許清和道:“許南建先生打電話給我,與我說了許仲鳴的事。”
“可是,特警局,是以許仲鳴先生用邪物竊取生機的罪名逮捕他。”
許清和目光一凝。
暖陽熏熏,風吹花香,花園內,一片寂靜。
這時,傭人替解鳴謙和程銘禮上茶上點心,打破這片平靜。
許清和拿起一小塊糕點咬了一口,淡然解釋,“我猜的,國內那麼恨我,除了那母子,還能有誰?”
解鳴謙笑了下,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轉而說起旁的事,“關鴻飛先生呢,什麼時候回來?”
許清和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寧愿解鳴謙繼續咄咄逼問,也好過這般輕描淡寫地掀過,這意味著,解鳴謙并不在意證據不證據,也不在意主謀是不是他。
這種情況下,有兩個可能,一是對方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所以對這事真相不在意;二,對方行事不看證據,他只認定自己認定的。
眼前這情況,解鳴謙怎麼瞧,都是第二種。
若他是第一種,在國內結案,這事也便過去了,他不會再找到國外,既然他找到了國外,就說明這事,他不會善罷甘休。
許清和眸光微沉,難免怨懟。
一切惡事都是許仲鳴做的,他和鴻飛又沒拿著刀逼他去做,是許仲鳴自己心生惡意,是他心有惡鬼,干他和鴻飛什麼事?
他和鴻飛,只是將一本修煉功法,和一些子蠱放到那里而已,若許仲鳴是個正派的,那修煉功法只是一張廢紙,那子蠱也就是一些蟲子而已。
真是好沒道理。
誰殺了人,不怪人心生歹意,怪旁人送了他一把刀的。
“出去見朋友了,差不多該回來了。”許清和開口,“你之前說,鴻飛父親死亡一事,想和鴻飛談談?”
“可是鴻飛父親已死二十余年,是醉酒后失足落水而死,有什麼問題?”
解鳴謙笑了笑,道:“我們發現,關先生的父親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害死。”
許清和手指顫動了下,又開始攪拌咖啡,“這事電話里通知一聲便行,哪值得解先生千里迢迢跑一趟。
”
“當然是因為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解鳴謙不緊不慢地開口,“關鴻飛先生的父親,在關鴻飛母親拋下新婚丈夫和不足兩歲的幼子,隨情-夫私奔逃跑前,是一個還算勤勞正直本分的年輕人。雖然家貧,但他老實肯干,積極向上,不出意外,他會如世上其他普通人家一般,本分顧家愛妻愛子,錢不算多但生活幸福。”
許清和眼睫毛顫動了下,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忍。
不忍聽解鳴謙接下來的話。
解鳴謙察覺到這點,憋氣。
許仲鳴是這樣,許清和也是這樣,這兩兄弟,對不入他們眼的人,毫無半點同理心。
像是他們看得見的人的命是命,遭遇的委屈是委屈,其他人命和委屈,苦難和災禍,都是輕飄飄的風,不值得他們投以半點眼神。
他抿抿唇,繼續開口:“但他妻子跑后,關鴻飛先生的父親一下子一蹶不振,覺得周圍人都在嘲笑他,對他指指點點,于是將情思寄托于酒上,將生活受到的憋屈氣發泄在幼子身上。”
“關鴻飛先生,從兩歲到八歲,是在父親的拳打腳踢,和酒氣中長大的。”
許清和將咖啡擱在托盤上,發出清脆一聲響,他直視解鳴謙,“你這是什麼意思?過來刻意揭露鴻飛的傷疤?”
“你這樣,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解鳴謙望著他,面帶柔和淺笑,若是仔細瞧瞧,卻會發現,他從入莊園起,他面上笑容弧度沒有過半點變化,他的眼底,也殊無笑意。
他緩緩開口:“許先生,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關鴻飛先生幼年遭遇不幸,這是一件很值得同情的事,但,這并不是他弒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