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呼吸間,傅鐘彬渾身冷汗涔涔,好似從水里打撈過一樣。
待解鳴謙手指離去,他躺在沙發上,猶如干涸的魚,張著嘴一吞一吐,一吞一吐。
此刻,通往鄉下的專車后座,一名面色蒼白、面容病弱的青年“哇”地吐出鮮血。
正在開車的司機嚇得聲音都快劈叉,“你,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停車。”青年望向后視鏡,和透過后視線觀察青年的司機雙眼對上,這瞬間青年眼底黝黑深邃,口中念念有詞,而隨著他念念有詞,司機雙眼迷離,踩下剎車,坐在駕駛座上,猶如傀儡。
“過來。”青年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十分魅惑,帶著古怪且特有的韻律,讓人不自覺聽從。
司機木愣愣地下車,來到后座,癡呆呆地望著青年。
青年粗魯地解開司機褲頭,坐了上去。
金色玫瑰。
解鳴謙替傅鐘彬把了脈,替他寫了一張保養身體的藥方,傅鐘彬被兇手汲取陽精,傷了根基,要好好養上幾年。
幸好傅鐘彬年輕,沒被兇手徹底摧殘。
請了人將傅鐘彬送去醫院,又將藥方留給照顧傅鐘彬的人,解鳴謙帶著程銘禮去抓兇手。
沾有濃郁陰氣的黃紙化作紙鶴,在車子前邊帶路,解鳴謙開車跟在紙鶴后邊,一路風馳電掣,過省道,來到鄉道。
程銘禮視線落到紙鶴上,眼底滿是好奇,“鳴謙,這紙鶴會飛,又是什麼原理?”
解鳴謙:“emmmmm”。
這讓他怎麼用科學解釋?
他想了想,道:“元氣能轉化動能。”
程銘禮:“……”
心塞塞。
過了片刻,他問:“我能不能學玄術?”
解鳴謙道:“學玄術,會有五弊三缺,你想有哪弊哪缺?”
五弊為鰥、寡、孤、獨、殘;三缺乃福祿壽[3]。
解鳴謙缺命,已經應了,程銘禮想應什麼?
程銘禮沉默片刻,試探地開口:“獨?”
獨者,膝下無子老無所依。
“我反正不會有子女,也算應了獨?”程銘禮道。
解鳴謙瞧了他一眼,道:“可是除了殘,不是你想應什麼就應什麼,而是看你命格應什麼。”
程銘禮失望。
見不得程銘禮情緒低落,解鳴謙沉吟片刻,又道:“你可以試試。入了道后,我替你推推命,若是應了其他,我將你修為廢掉,讓你重新變成普通人。”
以程銘禮命格,還真有可能心想事成。
天道寵兒,天地所鐘,天道說不得真給他偷偷開個后門。
“好。”程銘禮露出個笑,對入道一事,充滿期待。
瞧見程銘禮笑臉,解鳴謙也跟著笑,暗暗祈禱,程銘禮能得償所愿。
紙鶴飛到一處山坳,忽然盤旋片刻,俯身往旁邊的斜道山林飛去。
解鳴謙將車開到路邊,讓程銘禮看下車,自己躍過欄桿,沿著斜坡追上紙鶴。
程銘禮推門下車,緊張地盯著解鳴謙,也想翻欄桿追過去,但見解鳴謙靈活似猴子,在草叢蔓生路不明顯的山林里如履平地,又將抬起的腿放下。
算了算了,他就不拖后腿了。
解鳴謙前后去了十分鐘,手撐起欄桿回到公路上,一邊上車一邊對程銘禮道:“下邊有一具尸體,剛死,采補案兇手殺的。”
“我已經報了警,之后會有警察來處理,咱們繼續追人。”
若說之前解鳴謙還覺得那兇手跑不遠,相較抓兇手更注重交通安全,但現在他沒了這個心思。
他將警鈴放到車上,油門踩到底。
一小時后,紙鶴氣息耗盡,解鳴謙又摸出另一張黃紙,黃紙在空中幻形,又化成紙鶴繼續在前邊帶路。
在那死尸身上,他又抓住一縷陰氣。
紙鶴最后攀爬上山,山腳下,有一輛電動私家車停在那兒,解鳴謙猜測那輛車,是那死者的,兇手搶走車子,開在這兒沒了電,只能放棄。
他推門下車,對程銘禮道:“你等在這兒,誰來都別開門。”
程銘禮想起解鳴謙那靈巧的身形,走山路如走平地的身手,默默打消跟上去的念頭,他乖巧點頭。
程銘禮太過乖巧,解鳴謙沒忍住默默他的頭,又上前親了一口。
親完后,解鳴謙獲得能量,元氣滿滿。
他踩著將盡九十度的山坡往上,抓著林中的短松或者桫樹借力,輕而易舉地爬到山頂,又根據紙鶴帶路,穿過少有人走的山林,翻山越嶺。
解鳴謙自十歲后,一直在山林里奔跑,這樣多樹少草的山,比起老家那野草叢生的山,不知好爬多少。
他速度很快,猶如一道殘影,在林中奔行,半小時后,他瞧見躲在山洞里的青年。
紙鶴繞著青年飛來飛去,直指青年兇手身份。
這個青年,是許仲鳴。
作者有話說:
[1]、[2]出自往上靈官訣
[3]出自往上五弊三缺解釋
第74章 前往國外
許仲鳴靠著巨石, 透過洞口,對上解鳴謙的視線,先是咬牙不忿, 轉身想逃, 但剛翻身, 被紙鶴一撞,又跌坐回巨石。
感受到紙鶴的威力,許仲鳴苦笑。
他有預感, 自己逃不過了。
既然這樣,他逃還是不逃, 有什麼區別?
他坐在原地,滿臉木然。
“你來了。
”許仲鳴開口。
解鳴謙慢慢靠近,“我來了。”
許仲鳴聽到這段對話, 低低地笑。
多可笑, 他在二十多歲,還能和人來一段武俠士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