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巖轉身又想逃,解鳴謙上前,摸出一塊楔子放到地上秦巖腿上被撕下的肉上,又從旁摸出一塊石頭,一邊用石頭敲楔子,一邊口中念念起咒。
這叫打小人,也是厭勝之術的一種。
不過,魯班門里打的是木人,草蠱婆打的是草人,道家打的是紙人……打在咒物之上,痛的是真人。
現在解鳴謙又是一改,以真人血肉為咒,打血肉,痛真人。
秦巖忽而覺得腿上鉆骨痛,痛得他站立不穩,單膝跪地,再看解鳴謙動作,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他正準備反擊,三和這時瞅準機會沖了出來,一拳擊向秦巖太陽穴。
秦巖張手去擋,忽而腿上又是一痛,痛得他頭腦發昏,手上無力,手掌啪地反擊中自己太陽穴,腦袋又是一痛,頭冒金光。
三和見狀,拳頭連擊,將秦巖擊暈過去。
解鳴謙再次一錘將楔子擊入肉中,見秦巖雙-腿不受控制地顫動一下,卻沒有醒來,一屁-股跌坐在地,對三和道:“三和,先將他修為廢了。”
以免夜長夢多。
要是秦巖掙脫鐐銬逃了,可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精力再抓他。
還是廢了他修為,一了百了。
三和聞言,一圈擊向秦巖丹田。
丹田碎裂,秦巖體內元氣散去,本來鶴發童顏的容貌,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紅潤沒有皺紋的面龐上,皮膚松弛,褶子一層又是一層。
這才是正常人九十歲的模樣,老年斑重,皺紋橫生。
丹田碎裂的痛苦,讓秦巖硬生生從昏迷中清醒,他感受到自己修為源源不斷外散,吃驚地睜開雙眼,雙眼內怒火熾熱蓬發,“你!”
刻骨恨意落到三和身上。
那道視線太過陰毒,饒是三和修身養性多年,也被這視線嚇得后退一步。
三和毫不懷疑,若秦巖還能動,怕是要撲過來,撕咬抓撓,讓他也不好過。
三和摸出鐐銬,先將秦巖銬了,這才感覺有些許安全感。
這秦巖太詭異,還是謹慎為上。
“嘶——”
解鳴謙瞧清秦巖此時模樣,禁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看到,秦巖身上孽氣血紅,煞氣墨黑,濃重的黑紅雙色,透露著重重不詳。
此時秦巖沒了修為,再推算他生平并不耗力氣,解鳴謙發現,秦巖微保持年輕,這些年一直在吃成型但未降生的清蒸胚胎肉,以及紫車河。
“嘔——”
解鳴謙“哇”地吐了。
當然,沒吐出嘔吐物,倒是又吐出一口鮮血,鮮血里混著內臟沫子。
“三和,三和,快送我去道醫診室。”
不行,他太惡心了,惡心得不能再多瞧秦巖半眼。
“好,好。”三和準備過來,見陳善為先扶起解鳴謙,又站在原地,看守著秦巖。
呼啦啦地,其他老者終于趕了過來,不過過來后,看清場上場景,尷尬。
這是已經打完,只能打掃戰場了。
他們過來,說是抓秦巖,結果什麼忙都沒幫上,一天一-夜的,盡打醬油到處跑了。
有那豁達的,率先笑道:“好好好,秦巖抓到就好。”
不管是誰抓的,只要秦巖被抓到,就是好事。
也有老者問陳老,秦巖怎麼抓到的?
聽過陳善為講述,解鳴謙才知道,為什麼他趕過去,沒找到陳善為和陳老。
解鳴謙猜得沒錯,秦巖在解家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沖陳家去了,他雖然不知道陳善為是公輸家傳人,但龔老爺子最后就留下兩個傳人,一個解辰,一個陳暉,魯班書不在解辰手里,就是在陳暉手里。
只是之前解辰使出過正統公輸家的咒術,且他實力一日千里,而陳暉實力擺在那,且咒術也都中規中矩,所以秦巖篤定魯班書在解家,這些年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放到解家,陳家只偶爾投下視線。
但,現在解家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魯班書,那十有八-九,魯班書在陳家手里。
解辰那人秦巖知道,是個感恩且愚昧厚道的,憑龔老爺子對他的恩情,以及為了他的妻子,他絕不會讓公輸家的傳承這麼斷了。
所以,解家排除后,他又盯上陳家。
陳暉這個師弟,秦巖早早做了布置,他一沖陳暉而去,立即催動藏在陳暉體內的草蠱,操縱他離開。
陳暉是個有本事的,這個草蠱只能操縱一時,但操縱一時足夠,足夠他尋個偏僻之地,逼問陳暉。
然而秦巖不知道的是,陳暉非當日陳暉,這草蠱陳暉其實早早發現,只是一直引而不發。
他一直做好以自身為餌,釣出秦巖的準備,哪怕拼著這身性命不要,他最后也要帶著秦巖下地獄。
只是他實力不夠,要不是解鳴謙和三和及時趕過來,要麼是秦巖殺了兩人倉促離去,要麼是秦巖從兩人手里脫身。
陳老說完,面有愧疚。
當年秦巖在一干師兄弟里,天賦最好,不然師父也不會最看重他,想著由他繼承衣缽,只是他總覺得,大家都修煉這麼多年,他這些年又借鑒了正統魯班書的功法,和秦巖相比應該也差不了多少,誰知道,天賦那麼重要。
其他老者紛紛夸張陳老重情重義,龔老爺子在天之靈,必然欣慰。
又夸陳善為有勇有膽,龔老爺子后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