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鳴謙聞言,放心了。
只要家人沒受傷害,他在外邊再怎麼奔勞,也不覺得累。
兩人隨意聊著天,過了十幾分鐘,解鳴謙瞧見有隊伍扛著鋤頭等工具過來,他心生遺憾,和程銘禮道別。
程銘禮乖巧應了聲好。
解鳴謙收好手機,前迎了上去,確定這行人是解父請來的幫工后,解鳴謙走到墳墓邊,先念安魂咒,又念動土咒,指著墓外邊的東南角,對幫工道:“來一個人,挖這。”
一人走了過來,就著解鳴謙腳踩的地方,一鋤頭挖了下去。
剛挖完,幫工心下一個咯噔,鋤頭挖到東西了。
干這一行,最忌諱這個。
因為這說明牽扯到了什麼臟事。
他瞧了解鳴謙一眼,小心翼翼地將周圍的土挖開,露出下邊的小木人。
小木人男體,赤-裸,背對著墳墓跪狀,頭頂有一道鋤頭鋤出的口子,此時口子正不緩不慢滲出暗紅色汁水,極為詭異。
那個幫工瞧了一眼,嚇得連連后退。
坤道探頭一瞧,,罵道:“代墓主跪,魯班門的玩意兒,好缺德。”
墓主無罪,代墓主跪,是在折辱墓主。
不著半縷,辱上加辱。
不僅如此,還會耗損墓主后代的氣運。
墓主裸跪,心懷鬼魅,如此之主,豈非折陰毀德?
解鳴謙又點點第二個地方,讓人繼續挖。
那幫工見解鳴謙這般淡定,壓下心底驚懼,繼續挖。
依舊挖出個向外裸跪的小木人,因為幫工這次有了經驗,沒有挖傷小木人,小木人沒有流出暗紅色汁水,瞧著沒那麼可怖。
解鳴謙繼續點名位置,讓人挖,一共挖出八個這樣的小木人。
“什麼仇什麼怨?”坤道跟在解鳴謙身后,罵罵咧咧。
解鳴謙瞧了她一眼,問:“知道為什麼是這八個位置嗎?”
坤道閉嘴。
幫工問:“這些木人怎麼處理?”
他們不敢碰。
解鳴謙對坤道道:“愈欣,麻煩你將它們拿出來,放到一邊,驅煞咒,莫忘了,要是擔心,用符箓隔著。”
“是,師曾叔祖。”
坤道去拿小木人,解鳴謙又指揮他們開挖墳上的土。
幫工剛挖開一鋤土,一股腥臭的氣味從土里傳出來,再一細看,有鮮血從土里滲透流出。
幫工瞧了解鳴謙一眼,暗暗同情。
自家老祖宗的墓,被人害成這個樣子,難怪他要起墳。
“繼續。”解鳴謙淡定地開口。
幫工繼續挖下去,挖出一條黃鼠狼尸體,又繼續挖下去,挖出一條肥老鼠尸體,再往下挖,挖出一條錦蛇。
雖說有蛇鼠一窩的說法,但于墓地來說,蛇鼠卻是吉祥物,更有黃鼠狼是靈物,一黃鼠狼死,所有家族的黃鼠狼都會記仇。
現在一條黃鼠狼埋在解鳴謙家的先人墳上,幫工望著解鳴謙更為憐憫。
這些尸體都施了咒,味道又腥又臭,幫工沒忍住,紛紛帶上了口罩,倒是解鳴謙好似沒有聞到這味道般,面無半點異色。
他瞥見坤道將八個小木人撿好,對坤道道:“愈欣,麻煩你看著點他們,我處理下這些。”
解鳴謙點點小木人,以及黃鼠狼尸體。
坤道滿口答應,“師曾叔祖去吧,我會看著的。”
解鳴謙摸出一次性手套,拎著老鼠、蛇、黃鼠狼的尾巴來到一處平地放好,之后又去拿跪地小木人。
這時,山語的師父,三和道長走了過來。
三和道長才六十多歲,頭發卻已經斑白,但面色很是紅潤,鶴發童顏即是如此。他身材不算高,才一米六,瘦瘦的,背挺得筆直,站著時候,兩腿邁開,猶如圓規,遙遙瞧去,還當是個小孩子。
他拿著飯盒走上山,先給坤道一盒,又將另一盒遞給解鳴謙,他蹲在解鳴謙身邊,“師叔啊,您來南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身為晚輩,在您來南城第一時間沒有拜訪,又是失禮又是惶恐。是我做得有哪不對,讓您來南城一個多月,聯合我那沒出息的徒弟一起瞞著我?”
“我要是有哪得罪師叔了,師叔只管說,師侄身為后輩,聆聽師叔教誨是禮數……”
解鳴謙:“……”
我就是怕你這張嘴啊。
他連忙脫了手套,接過飯盒,轉移話題道:“那頭水牛,你瞧出了什麼?”
三和道長哀怨得瞅了解鳴謙一眼,摸了摸刻意留的山羊須,道:“那手法,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師叔還記得自己被拐時的事嗎?”
“我好像,是保姆帶我在小區玩的時候,被人抱走的。”
“對。當時有瘋子在小區內殺人,將一家三口殺了個干干凈凈。”三和道長點頭,“那個瘋子死后解剖,就是心臟猝死。”
“你的意思是,對那個瘋子動手的,和對這黃牛動手的,是同一個人?”解鳴謙抬頭,“我被拐,也不是意外?”
“嗯,不是意外。”三和道長開口,“師叔祖,也就是你師父曾說過,當初他撿到你,在你身上發現了術法痕跡。”
解鳴謙摸摸自己額頭,“什麼術?”
“牽魂咒。”三和道長道,“控制您的,隨著您一步步長大,最終會成為幕后之人的傀儡。
師叔祖猜,當年那人將你丟到那里,應該是意外,若是沒有意外,他應該是要將你隨身帶著的。”
“我是被發高燒,被人販子推下車的。”
“這應該是出了差錯,讓您和那人分開,之后您被師叔祖撿回去,讓那人計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