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爸面相,小時候,”他望向解父,“爸,你幾歲患的腦膜炎?”
“兩歲多,沒到三歲吧。”解父開口。
他-媽老是說這事,雖然他沒印象,但這事一直知道。
解鳴謙又望向山語,“山語,你看看我爸兩到三歲的那個坎,有沒有什麼不對?”
雖然山語和他有聯系,但山語和解父初次相見,相當于陌生人,不受玄術師相面限制。
山語點頭,細細打量解父面相,又問問解父八字,一邊推命一邊看解父的臉,因為看得專注,解父感覺渾身毛毛的,像是整個人被扒了衣服褲子,果奔在街上,不自在。
山語著重推解父兩到三歲時的經歷,推來推去,對解鳴謙搖頭:“師叔祖,瞧不出不對。”
解鳴謙點頭,面上并無多少異色。
看來自己猜錯了,自己祖上只是個普通的木匠師父,并不是魯班弟子。
“行。”解鳴謙摸出手機,給山語卦金。
山語也沒拒絕,這一行便是如此,總要有點表示。
解鳴謙給了錢后,收好手機,朝山語攤手,“銅錢。”
山語將自己的算卦工具送給解鳴謙,“師叔祖,你沒有銅錢嗎?”
“我做個法,舍不得用我的銅錢。”解鳴謙走向那顆大樹。
他剛走兩步,山語抓住解鳴謙的手。
解鳴謙扭頭,望向山語。
三語欲哭無淚,師叔祖不舍得用自己的銅錢,只能說明一事,這做法,很有可能讓他銅錢報廢。
但,師叔祖不舍得他的吃飯工具可能報廢,他也舍不得啊。
他連忙從解鳴謙手里摳出自己的銅錢,道:“我再找三枚銅錢來。”
他將自己的銅錢仔仔細細收好,朝自己師侄攤手,“你的銅錢呢?”
坤道:“???”
好家伙,還真是一輩剝削一輩。
但她能怎麼樣呢,誰讓她輩分最小?
她乖巧地將自己的算卦工具遞給解鳴謙。
三枚一元硬幣。
山語、解鳴謙:“……”
山語生氣,“你的銅錢呢?”
坤道縮著脖子,道:“這個比銅錢更好,有國運加成呢。”
解鳴謙認出這名坤道,就是上次玫瑰花案子里,那個手忙腳亂迎戰蠱蟲的那位,咒法沒法瞬發且不說,咒語也念得磕磕巴巴,要麼是在觀里時早晚課偷懶了,要麼是出觀后不再做早晚課,對咒語陌生了。
他摸出一塊平安玉符,“上次見得匆忙,也沒給見面禮,這次補上。”
坤道望向山語。
山語點點她的頭,“便宜你了,還不快謝謝師曾叔祖。”
坤道:“……”
這聲稱呼,到底沒有逃過。
她雙手接過,“愈欣謝過師曾叔祖。”
解鳴謙應了一聲,拿走她掌心的硬幣,走向那顆大樹。
山語連忙跟上去,坤道也跟了上去,解父想了想,也跟著上去,三人繞著解鳴謙,看解鳴謙動作。
解鳴謙摩挲著三枚硬幣,一邊低聲快速念咒,一邊放一枚硬幣到樹干上,如是兩次,三枚硬幣在樹干上呈等腰三角形。
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
山語聽了片刻,在旁低聲教學,“這是太上報德經。”
太上報德經,取自‘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化德’。
解鳴謙用的是以直報怨。
這三枚硬幣,一枚尋蹤,二枚攻擊,三枚反噬,一枚比一枚回報得厲害。
坤道驚訝得張開嘴,合都合不攏。
早知這個師曾叔祖厲害,但沒想到他這麼厲害,這麼長的咒語,他居然能口齒清晰從容不迫得念完,且那個速度跟車速似的,他的舌頭和牙齒不會打架嗎?
這得私底下念過多少次,才可以這般不假思索口誦而出?
坤道肅然起敬。
正是因為自己做過,才知道這看似簡單的一幕有多難。
而且,師曾叔祖好剛,對方實力未知,就敢設法直直對上,也不怕對方實力太強,反而傷到自己。
山語倒是明白,解鳴謙為什麼會舍不得自己的銅錢了,《太上報德經》,除非是碾壓贏局,無論輸贏,引咒的介物都會有損傷。
他摸摸自己的銅錢,暗自慶幸自己多問了一句。
解鳴謙念完咒語,結跏趺坐在地上,眸子半闔,體內元氣遠遠不斷輸入三枚硬幣內。
頓時,那棵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樹葉盡數變黃凋零枯萎,片刻,一道粗壯的綠色光芒從硬幣上飛出,沖向天際,須臾消失不見。
見狀,山語不由得緊張。
斗法已經開始,不知道師叔祖能不能贏?
第50章 拋妻棄女
仙柳村。
一名頭發斑白, 滿臉皺紋、老婆婆正坐在躺椅上曬太陽、
她約莫八-九十歲,瘦得見骨,暗黃的皮膚上, 長滿老年黑斑, 便算如此, 依舊可以瞧出她骨骼輪廓很好看,年輕時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她穿著的衣服也偏于舊時代,藏藍色斜襟暗色梅花紋上衣, 下邊穿著同款直筒寬腿褲,袖邊和褲邊用丁香色綢緞繡著梅花紋, 為這件衣服添上幾抹亮色,也讓這老年人顯得更出挑好看。
她睡得昏昏沉沉時,天際忽然一道綠光從天而落, 如箭般洞穿虛空, 徑直刺向她額心。
這時,她猛地睜開雙眼, 那雙眼睛瞳仁如點漆, 晶亮得若暗夜星辰,沒有這個年紀慣有的渾濁, 她望著那道綠光,一雙眼興奮而惡劣。